作为现在府里唯一没有倒下的掌事主子，二太太在听完太医的话后只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倒下。
“真的没有办法了？”二太太不死心的问。
“在下医术浅陋，程夫人恕罪。”那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贵府老太君本就上了年纪，短时间内心境起伏过大，昏厥数次，现在已经中风了。日后若是好好保养，也许还能开口说话。但……若想走路，就难了。”
“那老爷呢？”二太太追问。说实话，老太太如何二太太根本不关心。若是这次老太太能直接去见程家祖先，只怕二太太还要偷笑了。但二老爷不同。二太太一生富贵都寄托在丈夫儿子身上。现在儿子虽读书还算有天分，但想给自己挣个诰命至少还得一二十年。二老爷若这时候没了，她这将军夫人的名头也就没了。一想到从将军夫人变成普通的程夫人，二太太就止不住的发抖。
太医看到二太太发抖，还以为二太太与二老爷鹣鲽情深，情绪激动所致。心下感动，说话也热情了不少：“程将军也是心境短时间内起伏过大所致，将军正当壮年，这些本不碍什么。只是头上的伤有些不好，失血过多。当时若不移动还好些，下人们搬动又没个轻重，使程将军又受了些伤。但是好在血是止住了。至于何时能够清醒，下官也不敢断言。”似是看二太太摇摇欲坠的样子不忍心，又加了一句：“夫人不如多向上天祷告，上天看夫人心诚，必会护佑将军。”
“多谢太医，请。”程琅一向看不上这些求神拜佛的事，认为都是骗无知内宅妇人钱财的。现在听太医居然如此提议，只恨不得把此人打出去，再不让他登门才好。
看着太医随着程琅出去，二太太也脱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程瑜站在她身后默默擦泪，翡翠也只敢递上帕子，不敢弄出声响。就连一向爱奉承的李金家的也躲在角落里，努力缩小存在感。
“太太，舅太太来了。”门外小厮的禀报打破屋子里的沉默。白氏跟随程琅进了二太太院子。
“嫂子。”二太太一声嚎哭，扑在了白氏身上。程琅在一旁好不尴尬，只是到底是他母亲，程琅也不敢说什么。
“琅哥儿先去忙别的吧，你母亲这有我呢。”白氏看出程琅的尴尬，无意为难他，便让他下去。
“对对，琅哥儿你去读书吧。这有你舅母和妹妹陪我，没事的。”一听提起程琅，二太太忙从白氏身上起来，睁着通红的双眼对程琅说。
“那有劳舅母，妹妹了。也请太太保重身体。”听二太太这么说程琅也松了口气，这一天闹的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得了这话，冲众人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嫂子，我可怎么办啊？”二太太是真慌了。老太太死活她无所谓，二老爷若是有个什么，她就全完了。
“老太君，姑爷吉人自有天相。那太医不也说了么，血止住了，只是等人醒过来就好。”白氏来之前只知道程家被盗，哪儿知差点出人命啊：“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也不知哪儿句真哪儿句假。”这可要打听好，千万别牵连到自家身上。
二太太也是怕了，颠三倒四的说不明白。还是李金家的插嘴才讲明白，当然中间肯定是把自己摘出去，使劲把水泼到程玦身上。
“按你说的，是府上的二爷程玦的家产最先被盗，然后才引出这一系列事情？”白氏不是傻子，李金家的那点抹黑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对，就是这个小贱人！”二太太一脸狰狞：“若不是他，怎么会这样。”
白氏一脸无语，这姜娅是疯了吧。人家一个孩子现在什么都没了，你还怪人家。又不是人家去偷的，你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不然能拦着不让报官！心下如何鄙视，面上还是一脸关切：“千万别这么说。嫂子我说句不好听的，是府上老太君、姑爷和姑奶奶的库房丰厚还是府上二爷的库房丰厚？”
“自然是我们。他那些算什么！”
“这不就是了。”白氏一滩手：“那贼人偷的如此彻底，定是早就打听清楚了。怎么可能不先去丰厚的库房呢。我看啊，这二爷估计是跟着吃了瓜落了。”
白氏这么说，二太太渐渐平静下来也想清楚了，不过面上还是恨恨的：“吃府里的，喝府里的，还委屈了他不成！”
“姑奶奶不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