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然开车,他一路上都很沉默。
白崇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一眼坐在后座已经睡着的文倩,伸手轻轻按上宋文然肩膀,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放松一点。”
宋文然忍不住说道:“您儿子和我哥……您真的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白崇说:“你是觉得他们两个不该在一起,还是我儿子和你哥这两个身份不该在一起?”
宋文然愣了愣,说:“我并不是觉得不该在一起,就是觉得事情整个很荒谬。”
白崇问他:“你说他们很荒谬还是我们很荒谬?”
宋文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白崇的问题了,他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崇哥。”
简短低沉两个字,听在白崇耳朵里却酥□□痒就是在撒娇,他说:“刚才还是白先生,现在就是崇哥了。”
宋文然被他说得忍不住笑起来,刚才在饭桌上,崇哥两个字他愣没好意思喊出口,临时又改口成白先生,现在听白崇抱怨,便说道:“称呼而已,本来又不重要。”
白崇摇摇头,“你如果叫我崇哥,那你说什么我都是忍不住要听的;可如果是白先生,那我还有精力来好好考虑一下问题。”
宋文然看了一眼后视镜,见文倩还沉沉睡着,于是说道:“崇哥,您告诉我,您到底在想什么?”
白崇说:“我什么都没想,就是突然想起了阳羽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宋文然虽然还年轻没有孩子,但是能够从白崇的话语里感受到他的心情。
“相比起子期,其实我觉得阳羽更像我。”
宋文然问道:“您说的哪方面?”他和白阳羽毕竟不熟悉,并不清楚白阳羽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白崇想了想说:“他和人相处时是有些淡漠疏离的,就像你对我的评价。其实我一直以为他会很难投入一段感情,那个和他合适的人不知道在他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能不能出现在他身边。我想如果他遇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我是不会催促他走入一段婚姻的。”
没有感情的婚姻酝酿出来的苦果,白崇自己吃过,他不愿意让他的孩子再来品尝。
宋文然静静听完白崇这些话,说:“您比我想象的要开明。”
“开明?”白崇不太喜欢宋文然用这个词形容他,“你是觉得我是个老古董吗?”
宋文然说:“您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不都是比较传统的吗?”
白崇哼笑一声,“我那个年代的人传统,是因为我们受了传统教育。但是每个人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性格,跟他什么年代出生没有关系。人都在不断接触新的东西,因循守旧的人一辈子改不掉,而善于接受的人则在不断前进,与年龄没有关系。”
宋文然轻轻笑了,老实说今晚面对了那种局面,他一开始是尴尬而不自在的,但是和白崇聊过之后他又突然想开了。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个体,以后也会过各自不同的生活,他没有道理去干涉温文耀的选择,同样不可能为了温文耀放弃自己的选择。
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那么他只能够像白崇一样去接受,然后继续努力将生活过得更好。
白崇还是很平静,他看着宋文然,说:“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做一些事情,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什么?”宋文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白崇凑近了他一些,低声说道:“今晚要不要让你看看?”
宋文然猛然间明白过来,他耳朵开始泛红,专注看向前方,没有再回答白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