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比黄忠差上多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人有文人的高傲,可是武人也有武人的倨傲,亦如吕布、关羽、马超,就连颜良都有自己的孤傲本色,他不希望自己这“河北刀王”的名号就此画上句号。
日头转变,暮光洒落,夕阳渐斜。
就在正头日无的阳光刚刚转过去的时候,黄忠率先动了,双腿夹紧马腹,他用手中的“百战”有如一条巨龙一般,在天际之畔,划出一道裂缝。
颜良没动,但他清晰的感觉到来自手上那柄大刀的战意。
刀气!如风的刀气!
刀气!从天而降的刀气!
日光一闪,刺痛颜良的双眼。刀气之后,就是黄忠的刀势,“百战”在此刻就像漂浮在荒烟大漠中的一条龙,黄龙!
颜良长身而起,堪堪避过刀锋,但从肩头到背脊都被刀气透过,血流如注。颜良想过,想过面前黄忠的刀出手会有多快,可是却没有想到黄忠的刀不是快,而是刚稳中夹杂的一丝凌厉,瞬间迸发的威慑力。就在两柄兵刃交接时,颜良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就是这最愚蠢的错误,竟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黄忠凭借的不仅仅是自身勇武,恰恰,黄忠还多了一种诡,在两将生死之战时,黄忠借助天时、地理、人和,甚至是掌握着人心那一丝细微的异动,所以黄忠每每都是带着八分的把握出击的。
颜良能仅在一招之间就丢下性命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因为毕竟他是伤在黄忠的刀下。
是伤,不是死,虽然颜良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在下沉,但他依旧不甘心,眼前倒流的景物和苍天似乎都在呐喊着什么。
“人生如白云苍狗,总要在世间留下点什么。”
一向粗鄙的颜良竟然听懂了面前黄忠的话语,思绪中透出一丝缅怀,也掠过一缕杀机。
“是啊!总要留下点什么,我不能就这么一刀落败,也不能在历史上成为你的奠基石,最起码我需要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颜良整个身子在即将滑落马下之事,对天狂吼数声,双臂较力,就在沙场之上所有士兵的目瞪口呆中,出乎意料的再次上马,就连颜良座下的那匹宝马似乎都感觉到了颜良的决心。
“希律律!”
一声嘶鸣,白马立直。
“好。”黄忠收势,并没有趁机而入,这跟方才自己借助日光不同,这是英雄的对决,既然面前的敌将能得自己这一击不死,就已经让自己敬佩万分。
“呸!”
颜良退了口噎在喉咙里的鲜血,右臂轻轻扬起,撕裂那束缚自己的衣襟,神情肃穆的对着黄忠,高高举起自己的刀,这一战,终究要分出胜负,也要让天下人得知谁才是北地刀王?
“死。”
两声厉喝同时响起,穿透沙场之上每个人的耳畔。
“啊!”
黄忠大吼一声,刀借人力,人借马力,跃马高扬,带着下坠之势破空而出!
颜良整个人都横在马上,险险躲过面前黄忠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随手用刀支撑着大地,整个人带着浑身的血迹,腾空而起,就在众人不解之时,颜良的刀如蛟龙一般,瞬间插入黄忠的体内。
“哧!”
黄忠身上的黄金铠顿时被划裂开来,一丝血迹流淌出来。
“好!”
黄忠大叫一声,还从没有人能在自己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吕布也没有。颜良算是第一个,不愧“北地刀王”的称号。
两马一错,一合即过。
颜良整个身子都栽歪在马上,右臂轻轻地耷了着,一双手紧紧地握住马的缰绳,唯恐一个不慎,跌落下马,这一招,已经耗尽颜良所有体力,只可惜,只能斩得黄忠一伤,而不是死。
“好,很好。”黄忠用手摸了摸自己身后流淌的鲜血,微微有丝凉意,不是痛,狂笑一声道:“我黄忠今生最擅长是弓箭,却没想到今天能在刀法之上与你一决高下,可惜……可惜……”
黄忠摇摇头,双臂却在众人一怔之时猛地灌上青红两筋,两条隐线之中似乎动一动就能冲天而起,他不是没有对手,也不是没有敌人,但是能让自己如此酣畅淋淋的战一场的对手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今天黄忠依旧要化身朱雀,在九天之长,送颜良一程。
在汉寿,黄忠就是用这种气势,披靡天下。
一瞬间,黄忠再次幻化为朱雀,飞掠而至,刀光如云彩流过,刀锋似朱雀探爪,吞噬天地的刀浪破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