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正谈论著的声音骤然停止,几个人面面相觑,讪笑声中隐含著轻蔑的意味。
「继续。」龙子不冷不热的语调,无法辨别他现在是喜是怒。江别奇没有理会几人嘲弄的眼神,安安静静的待在龙子旁边。
(32)
热……脑子火烫地像是烧著了,江别奇摇晃脑袋磨蹭著枕头,企图用冰凉的触感缓下炙热的温度。
「唔……」难受的哀鸣声微弱地从他口中发出,压抑地在沉默的空间里挣扎。
缓缓转醒过来的他,张了张眼睛,瞳孔花了点时间适应光线。身边没有那人躺过的痕迹,想必是尚未回寝吧。
江别奇笑了笑後,随即翻了身,躺在另一侧,那没被他的高温所入侵的一块。
很舒服。
江别奇蜷起身体闭上眼睛,享受无人的另一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不安稳了起来。单手撑起身体,迷蒙的双眼看向了门的那头,静默地瞪视。
良久,他走下了床,放弃那用没什麽作用的床单来降温。体内的高温还有脑内的所有妄想,
这样是不够的。
动作迟缓的褪下那件已被汗不知道润湿过几遍的衬衫。他迫切的想浇下尖锐的冰冷。身上的衣服被他扔到了一旁,赤裸地站在长镜前,冷不防地,动手打开转把,水柱从莲蓬头冲出,往他顶上洒下刺骨的冰凉。
从头到脚都被浸湿,而这是他所想要的。江别奇皱起眉头不太满意这小量,把他转到了最底後才满意的收手。水撞击在身体的力道伴随著低温,疼痛稍稍减缓了他对温度的难受感。
发丝上的水滴沿著他的脸颊滑下,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眶泛起血丝,酸涩让他没留意太久。视线慢慢的往下移。
这身体,有著许多的伤口,手臂上的绷带都湿透了,这次的高温想必也是这伤口引起的。但他却没好好的照顾伤口,他想,大概会被老头子训一顿。
想起老头子气得瞪圆双眼的表情,江别奇窃笑了几声。老头子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担忧会被当作笑料来看。
说实话,当时候他真的有死在龙子面前的想法。只可惜命不该绝。渗出血来的绷带提醒他其实还活著。
镜面的反光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这个小指环在作祟。不离身不是因为有多爱这份工作,他明白的。
「你在想什麽?」龙子一踏进浴室看到某人呆楞楞地站在镜子前,赤裸裸的。突如其来的话语吓著了江别奇,转头即对上龙子不悦的神情,江别奇楞了下後赶紧把水关掉,尴尬地要拿起衣服穿上。
龙子手脚比他快了一步,用浴袍包住了全身,顺势把江别奇带回镜前,从身侧抱紧。
一时间江别奇慌乱的无法对上龙子的眼睛,不知道是否为刚刚的想法心虚著,还是不习惯龙子那双戏谑的双眼带给他的震撼。
「烧退了?」颈边的水滴被湿软的舌头舔去,龙子总是有办法挑逗他,用最无意的方法。
没听到江别奇的回答,龙子就自故自的接下话。「看起来是还没。」
江别奇只要一遇上龙子,脑袋就会一片空白地任人摆布。好比现下的他只能看著龙子的脸庞凑近自己,接著额头被对方的压上。
身高差距果然占有劣势,从镜中瞧见的自己像是女人一样偎在龙子的怀里,脸颊粉红的痕迹是发烧还是羞赧惹得祸?
江别奇没去猜想这无聊的答案,他光是要忍住自己狂跳的心跳声就已分身乏术,哪有馀力东想西想。
「这麽紧张?」龙子那他所最熟悉的浅笑声又出现了。龙子移开恶作剧的脑袋後,把江别奇横抱起,果不其然瞧见了江别奇的惊吓。
他是故意的没错。方才那小小的恶作剧,他是故意的。
早上的那场小插曲让他总算见识到了江别奇舍命救人的积极度,好不容易等到那群重要盟友离去,他拉著江别奇到餐厅填饱肚子时才发现江别奇的体温略微的升高了。
每晚搂著的身体,温度如何他当然清楚得很,当下把江别奇喂饱後就把他关在房里让他好好休息。一整天忙下来,他也没閒著,房里的监视器让他能即时的知道江别奇的动静。
这人百般无奈的绕著床走来走去後,像是累了,一扑上床就睡,直到刚刚龙子才发现江别奇总算从睡梦中醒来,看见空无一人的床铺,他就按耐不住地赶了过来。
怎麽搞的,最近为了江别奇的事情,他已经把许多重要的事延了又延,心神不宁地工作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原以为让这人待在他身旁他该静下心了,未料这是更让他惊吓的方式。龙子瞥了眼那碍眼的鲜红,动手帮他拆了绷带。
不擅长的事,或者该说是从没帮人这麽做过的双手,笨拙地动作著。
早就明白江别奇不习惯自己的亲近,龙子也无所谓。明白不代表他要迁就江别奇的懦弱是吧?
简易的包扎完毕,江别奇的沉默在龙子眼里早就见怪不怪。反倒是那头湿发看得他相当碍眼,不悦的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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