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看她一眼都拨不出空闲吗?!
下回再见到龙步云打她窗下走过,她非得丢个窑烧瓷瓶下去砸昏他!
她心底骇人的念头尚来不及有实现的机会,门扉轻“呀”一声被打开来,宝春端著一大盆的药材进房。
“娃娃,你怎么了?气得脸蛋都变形了,这样很丑噢。”宝春看著娃娃扭皱成一团的气嘟嘟脸蛋,开口调侃。
娃娃终於找到诉苦对象。“宝春姊,气死人了啦!”
“有事慢慢说,是不是我相公又和你斗嘴了?宝春姊不是说过,我相公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古怪了些,你别将他的胡言乱语当真,同他生气只会气死自己罢了。乖,宝春姊疼你,别生气罗。”宝春向来充当两只“斗鸡”间的和事佬,安慰的话却千篇一律。
“哎呀,人家才不是跟那颗皇甫臭鸡蛋生气咧!而且我现在也学会了反唇相稽的本领,才不会屈居下风呢!”
“那我可爱的娃娃妹妹是在同谁生气呢?”宝春将药材分门别类放在木桌上,以便相公取药之用。
“还不是龙老大!”
“龙捕头?他怎么了吗?”宝春不明所以。
娃娃扁著嘴,欲言又止。
“还不是在气恼龙大捕头没上门来看她,在犯相思了。”皇甫的声音由外插入,甫沐浴完的清爽气息在他周身围绕。
“你胡说!我才没有犯相思咧!”娃娃直觉与皇甫唱反调。
“喔?”皇甫恶意地挑起眉,定到宝春身後,环住爱妻的腰间,一脸恩爱甜蜜。“那幸好我今天遇上龙大捕头也是这么回答他的。小宝春,我要吃颗红枣。”
“喏。”爱妻纤手递上甜甜红枣,并轻斥著:“你的头发又不弄乾,坐著,我替你拭乾。”
“你说你今天遇上龙老大?!”娃娃在一旁嚷嚷,打断鹣鲽情深的甜蜜恩爱。
“是呀,我看他挺闲的,原先他还打算拨个空来找你叙旧,不过我说你这丫头没心没肝,决计不会对他有半丝相思,所以他才打消了念头,继续他分内的官务。还好,你自个儿也说完不会想念他,不是我在造谣。”皇甫温驯地任爱妻忙碌的柔荑在他银发间穿梭擦拭,嘴上仍不得闲。
娃娃双眸圆瞠,颤抖的指尖落在皇甫鼻前。
“你……原来就是你害的!难怪龙老大那么放心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原来就是你这奸佞小人在他耳畔说我坏话!”娃娃气得跳脚,又将小福袋里的甘草瓜子当武器,胡乱地朝皇甫投掷。“你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坏蛋——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念他?!我很想他的耶!呜……把龙老大还给我!还给我!”
丢完了小福袋里的瓜子,她换捉起小瓷瓶、馒头泄愤,素手触及袋内温热的玉佩时蓦然一怔,委屈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地狂喷,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完像个小孩子撒泼的赖皮样。
“哇——龙、龙老大,他欺负我——”
“娃娃……”宝春急著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词汇。
“既然会在我们面前大胆宣言,怎么没勇气说给龙步云听?!光在那边又哭又嚷的就有用吗?龙步云又听不见。”皇甫冷哼。
“哇——”
“相公,你少说两句啦!”宝春将用来擦拭皇甫银发的毛巾整个包住他的俊脸,阻止他再恶言相向。
“哇——”娃娃仍在哭。
好,叫他少说两句,谨遵妻命。
“我早知道你肖想龙步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跟著我们离开?”死赖著龙步云不是更好,她称心,他也省麻烦。
皇甫虽然想在句尾加注“白痴”两字,但碍於超过句数,只得作罢。
娃娃抽泣。“我……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但是龙老大又不肯留我,而且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示……他一定很讨厌我缠他……”
“我也不肯留你,也没表示什么,更讨厌你缠我,你又为什么厚著脸皮赖上咱夫妻俩,打扰我们恩恩爱爱咧?”皇甫不爽地发问,无视爱妻投来的警告眼光。
“那不一样呀!谁教你活该倒楣、前世作奸、今世犯科,来世造孽地和我攀上亲戚关系!”娃娃不甘示弱地反讽。
虽然她明白了自个儿亲娘曾因为痴恋著皇甫混蛋他爹而干下天理难容的错事,严格算来她是皇甫混蛋的仇人,但谁教她那无缘谋面的爹爹正巧也是皇甫混蛋的某位远房叔叔,这等关系可不能不算呢!
仇人与堂妹,矛盾并存的渊源啊。
“喔——原来重点在於这层薄弱的关系之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