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也许还有仗要打,而她,已不准备牵扯其内,既然战争是男人的游戏,就请各位男人好好玩罢。
“原来那淦王在宣相心中竟有如此出色的评价,朕应该歆羡淦王罢?”戎晅挑眉,语意凉凉。
宣隐澜耸肩:“淦王或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但他的确是一位出色的统帅。”
“哦?”由不得煊王不酸气冲天啊,“与朕的厉将军相比呢?”
“在下不曾见识过厉将军的战术战力,不好枉断评判。”
厉鹞则甚是纳罕:这位宣相怎会如此……大胆,敢出言评断自家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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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宣隐澜藉探伤之名,行谋划之实,趁着须臾不离的伶儿出外端茶的当口,撕下月白袍袖以汤药汁亲手蹴就密函,及这所囚院的逃生路线,交予常容,匆匆密语道:“畲人准我在此宅内随意走动,却监守甚严,难觅脱身之隙,现下,只有常公公设法逃出此去,我等才有可能逃得一死。”
常容满面凛然:“奴才定然不负宣相重托。”他明白,自己非畲人想要的,守己者不过小猫两三只,逃脱的机会定是大于宣相。此一回回去,宣相生死未卜,王后不会责难;而手持宣相手迹,王上纵是不奖,亦不会罚;他日宣相运气上佳逃得一死,自己又会为下天大人情……一举三得矣。
五日后的月黑风高之夜,臂伤初愈的常公公,终于逮到了守卫换岗的良机,操着肥胖却不失灵活的身形钻进了高宅大院的树木花丛,一路小心,有惊无险,潜到了宣相简图所标的无岗后门,待站至空无一人的窄小胡同,才知自个儿已逃出生天。尚来不及舒一口气,杂沓足音跫然传来,又再接再厉慌不择路地往前奔逃,摸索滚爬中,前方有车影幢幢,人声入耳,隐约有“淦国”、“煊国”等字眼入耳。当即紧赶几步隐身于旁,依稀辨出是两名搬着一些货物的男子正从黑着灯的店铺里出入,货物塞进车里,并不时小有龃龉,争执的是此次货物倒卖的去处。
一人坚持是“淦国”,另一个则一味“煊国”,其间又像是怕惊动他人而时不时住语,不一会会争执重起,终不能达成一致。常容大喜过望,忽然跳出来,道:“当然是去淦国,淦国百姓最喜欢这些珍贝干货。”
两男子惊疑之间,常容已运用如簧巧舌,一番声情并茂:“在下是个由淦国至此经商的商人,岂料路遇劫匪将所带货物钱财洗劫一空,现下身无分文,请两位兄弟看在大家均属同行求财不易的分上,捎在下一段路,一旦到达淦土,在下必有重谢。”
坚持淦国为目的地的男子似是喜见有人捧场,满口应允,不过只能委屈他挤在货物堆里。坚持煊国的男子当即反对,曰纵算前往淦国又有何必要带着一个累赘上路,何况他们要至煊非淦。两人正相持不下,忽见店内灯光亮起:“老爷,两位少爷好像又拿了不少货物去倒卖,货架上空了”,下面“两个不肖子,总是偷挖自家墙角,两个败家之子啊”痛心疾首。两男子再不敢多做停磨,跳上车前扬鞭奋起。常容岂能错过良机?挣着肥躯扎进了气味浓重的各色货物中。
车子开拔了大约一刻钟,忽然停住,只听见其中男子哑声:“爷,小的便是正晌来给您打过招呼的二子,这是给您老喝酒的。”
“看来你小子没少赚,出手大方,爷喜欢,麻利点,别拖泥带水。爷为了你小子,偷留着城门,可是为你们担着天大的风险呢。”
“是,是……”
嘈嘈切切过后,门轴吱呀,车子重新动起,不多时,疾驰如飞,窝在干硬货堆中的常容探出头道“两位小哥,谢了”,选“煊”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大哥,停车给扔下去”,其兄笑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次就听我的话去淦国吧,下回老哥一定依你”,其弟在夜色中狠狠瞪了常容一眼,犹自咕哝不停,似是不得不屈服了兄长的决定。常容这才松下口气,把心放回肥厚多油的肚中:终又可以做回威风八面的太监总管,前景,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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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公消失五日后,淦向畲宣战,十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抵达畲境。
煊军,加大了边境守卫的同时,结束了一场时达半载的畲边之役。
而畲国,却仍在战火中煎熬着,只是战争的对象,由煊易淦……
战争仍在继续,生命的陨灭是最无常的消遣,而这一切,都似已与淦国的昔日宰相无关了。
戎晅之外,除了厉鹞、伯昊、明源,无人知道那天晚上带回帅府的白衣少年去了哪里,据说是趁夜携带着那个伤愈老仆走了,
不知所终。而曾经侍候过那白衣少年三日的伶儿,某日天光未霁,教人从床上拉起,带到一辆马车前,一句“里面的人将是你今后侍奉的主子”后,迷迷糊糊地给推上马车,车内,有一位白纱掩面、长发如云的佳人,向她嫣然一笑:“伶儿,一起走罢。”
厉鹞遥望马车,心底又一次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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