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王上有请。”
苦哇,连片刻舒心日子也过不了。宣隐澜心里自怨自嗟,催马赶到了雕龙嵌玉的王家御辇之侧,扬声道:“王上,您找微臣?”
勒瑀挑开侧窗,见她略有薄汗,问:“天气很热罢?需不需要队伍停下来避避暑再走?”
拜托,刚刚不是才歇了一个时辰吗?看看后面那些随行官员的眼光罢,一副心知肚明她与他的王怎样怎样如何如何的超然姿态……“正晌早过了,没有那么热了。再停,怕不能在日落前到达驿馆。还是,王上想歇息了?”
“宣卿很是习惯把朕的好意给转嫁掉,”勒瑀亦不气恼,“到了郯城,行程是如何安排的?”
“首日先请王上调息一日。翌日上午,接受当地官绅贺拜,聆听当地政务民风;下午是当地官绅为王上洗尘的筵宴,晚间安排了当地民曲。第三日上午,王上处理京城快马送来的要折,下午回请当地官绅,晚间为当地歌舞。至于第四日以后,则按王上所需灵活调度。但每隔三日便要腾挪出一日,供王上批阅奏折。”其实这些都已经早早以书面呈给他了,但是既然别人要问,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质询“你没看微臣拟定的日程簿”,客户是上帝,客户永远是对的,拿到这里,依然适用,不过换一下主语而已。
勒瑀负气般地甩下帘拢,不想再理她!有时,她的聪明真会令人无力,时刻保持的清醒理智更令人气燥……可是,等他情不自禁地撩了帘,又想睇一眼她的形影时,她不知又跑到队伍哪端去了。这个——女人!他怀疑,是自己太宠她了?
这一次,淦王倒是错怪了他的少相。宣隐澜并非有意避开,而是安排人到前方驿站送讯,准备餐点、洒扫清理,以迎接他们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王。虽然只耽一晚,也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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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晅收到淦王南巡已达郯城的消息之际,是他达良城的第五日之时。五日内,他撤了卫国大将军归善在良城的帅职,改用卫宇大将军厉鹞接掌帅印;杀了从战争中大肆搜刮民脂的良城知府,改由今年出炉的新科状元湛睿取而代之。
厉鹞接任帅职后,立即召集中层将领议事,面对这些并不属于厉家军的面孔,以及他们或戒惧或警疑的各色眼神,他坦言:自己临危受命,是王上不希望这场战争再耗下去,不希望在座各位因为这场战争而长年忍受与父母妻儿的别离。如果诸位亦想结束目前军旅生活的话,请大家配合厉某,击溃敌军,早日返乡。
原军帅归良为人贪婪刻薄,除了几个心腹外,对其他将领从无好脸色。不但是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且私设酷刑体罚下属,这一项,甚至连他的心腹也未能幸免。戎晅等人是轻车简从微服到达良城的,先暗中用五六日时间搜罗了归良的罪证,进驿馆亮出身份后,直命归良见驾,当场拿了,收没兵符。后又如法炮制,缴了他那几个心腹将领的军权。所以,剩下的将领之于归良的去势不但毫无悲愤,反而是暗存雀跃,只不过在新帅面前,情绪不好太过彰显罢了。厉鹞的威名他们岂能无耳闻?在军队中,“厉鹞”二字,代表着不败的神话。这位神话的缔造者面容虽然是冷峻的,但言谈之间毫无半点如归良类高人一等的姿态。于是,一场军议下来,厉鹞已从他们的眼中收到了服从的讯息。
厉鹞和随行而来的伯昊也得到了淦王南巡的消息。厉鹞认为淦王此举是探察亦是示警,与畲国之战更需速战速决。
伯昊初闻拈须不语,后道“一切皆有定数,不足为虑”:按自己算出的卦相,好戏不远了罢?
戎晅不以为忤:这位老先生,用翎儿的话说,是总喜欢“装深沉”,随他去罢。
经过一番紧急操练修整,厉鹞在接帅印后的第十日,对畲面开战。
换了新帅的煊国兵士,饷银按时发放,伙食大幅调善,天神般的厉将军体恤下属,甚至最普通的伙头兵都充分感觉到了被给予的重视。且将军亲口允诺一旦击退畲军,除了丰足的赏赐外,众兵士均可获探亲长假。是以,军上下军心大振,斗志重燃。开战后,更是群情激昂勇不可挡。节节败退的畲国兵将原本诧异于煊兵战斗力的前后迥异,后才愕然注意到迎风飘展、黑底白字的帅旗上飞舞着的“厉”字,而它的下面,那位一骑火色宝驹上黑甲玄衣、傲岸如山、冷面如霜的将军,不正是他们的噩梦厉鹞么?何时,“军神”从远在千里的北国来降临到了此地?一面是气势如虹,一面是兵败山倒,畲军退兵五十里,煊军鸣金收兵,这一场交火,是近半年来跟畲军的交战,煊军胜得最完整、最彻底的一回!
为励士气,戎晅把前任良城知府搜刮来的金银珠宝拿了出来,犒赏三军。整个良城,沉浸在久违的胜利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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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王勒瑀获知煊军大捷,不喜不忧,批完牍上奏折,才问:“煊王不怕郴国借机兴乱吗?如何敢把镇守北陲的厉鹞调过来?”
他是在问坐在下垂的宣隐澜。后者推开眼前公文,道:“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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