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宋立业一行人到达法国。因为降落在私人停机坪,周围人烟稀少,左右望不到多少光,只有远处的一座建筑打着大灯,将他们站立的地方照得通亮。
许临霖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因为时差还多少有点恍惚。
这片土地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事实上,他对巴黎的印象仍旧很片面。他经常需要训练和出任务,呆在城市里的时间十分有限。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每次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公寓,随便吃个什么然后蒙头大睡。
现在静下心来看看头顶的这片黑压压的天空,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小时候的他常常埃菲尔铁塔前经过,那时他是那么的小,混在各色人种的游客中,一点都不突出。他仰起头,沿着铁搭的高度仰望蓝天,当时觉得天空离自己好远,多么想快一点长大,然后站在塔尖上,伸手就可以触及飘在天空的云。
像是爸爸给自己买的棉花糖,白白的软软的,里面盛满了父亲的爱。
越是长大越变得现实,那些可爱的臆想还不如勾动扳机时震动虎口的实感。就像现在,比起湛蓝的晴空,他更愿意仰望无际的黑夜。
“临霖?”
许临霖回过神来,他眯起眼睛指向天空的某处说:“哥哥,法国的天上没有星星。”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铃铛似的轻笑声,许临霖循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花色百褶裙的翩跹女孩正好笑地瞧着他。“今晚天气不是很好,当然看不到星星。”
女孩黑发碧眼,芭比娃娃般的精致面孔,泛着盈盈水光的樱唇一张一合,真是分外漂亮可爱。许临霖盯着这样一个混血女孩,心里却是十分戒备。
他不清楚许临霖到底与这女孩认不认识,女孩跟宋立业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大半夜,独身过来接机,想来也不可能如她外表般那样清纯无害。
不过不要紧,反正许临霖是个傻子,出现任何状况都是可以被谅解的。
“你是谁啊?”许临霖傻傻地发问。
女孩撅了撅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靠近过来,挽起了宋立业的胳膊。她撒娇似的不断蹭着宋立业的手臂,娇滴滴地说:“宋哥哥过来也不告诉我,要不是靳叔,我还不知道你要来巴黎呢。你可知道这两年我是多么的想你?”
许临霖心里皱眉,哪里来的娇贵小姐,又是想打宋立业主意的?
奇怪的是,宋立业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女人般对她冷起一张脸,而是覆上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芊芊玉手,和颜悦色道:“不是有打电话吗,过来一趟也不容易。”
女孩嗔怪地看他一眼,依旧十分不满地说:“要不是爸爸管得严,我早就飞去A市找你了。何必眼巴巴地只能等你几年才过来一次这边。”
宋立业好心情地笑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
许临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孩,他们这一个抱怨一个安慰,气氛暧昧得冒泡,反而是一向占据着宋立业身边位置的自己,此时显得有点多余。
这个想法忽然让许临霖心里别扭起来。
事实上,以许临霖的身份来到巴黎,他心里多少存了些不安全感和无助感。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只能依赖宋立业。如果宋立业不再注意他,许临霖在法国简直是举步维艰。
而且直觉告诉他,巴黎也并不是那么安全。
小心压住自己心里涌出的失落感,许临霖放开了宋立业的衣角。他的双手抱紧怀里的维尼熊,微不可察地小退一步,双目怔愣地打量这个宽阔的停机坪。
靳叔适时地扶住许临霖的肩膀,许临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堂少爷冷吗?夜里确实有点凉,靳叔给你去拿件外套。”
身边的两人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了许临霖的身上。宋立业退到他的身边,大手覆上许临霖的手背,确实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下降。随即接过靳叔手里的小熊外套披在他身上,顺势将他搂住。
许临霖不可能挣脱,却是不发一语。他的沉默让宋立业微微皱眉。考虑到初来法国,许临霖不可避免地产生陌生感,正想跟他说两句话,许临霖忽然道:“我困了。”
女孩浅笑了一下,道:“宋哥哥是回去住还是去酒店?我都吩咐好管家了,准备好了房间和食物,直接过去就可以。”
宋立业点点头,一行好几人跟随女孩的车队回去。
许临霖倚在车窗边,依然非常沉默。
好像是为了附和他刚才所说的“困”,他的眼皮耷拉着,人显得非常没有精神。其实,因为心里的不爽快和担忧,以及那些曾经在他记忆中停留过的风景,已经让许临霖没有气力来维持他的演技。他百感交集地看着车窗外飞掠的夜景,知道这是在郊外。路过一些平房的时候,他甚至能够闻到记忆中法棍面包的香味。
那是他时常用来充饥的食物。
他托着腮,明暗的光影在他脸上不停变换,清秀的面庞好像快要湮没在时光的缝隙,忽隐忽现地不断刷低他的存在感,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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