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带进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瞧瞧,现在细看,他的房间倒算简单,一眼就可以看清。除了休息的床铺,最多的就是书架子,密密麻麻地摞着书,连电器产品都很少见。
床头柜被刻意改装成一个小型的书架,最顶的一层叠着四五本相册。许临霖好奇地随手拿起一本,一翻开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那是真正的许临霖的脸。
相片中的许临霖非常小,两眼眯着,咧着大嘴巴傻气地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他抱着一只维尼熊气球,而少年时的宋立业则抱着他。
那时的宋立业身穿非常严谨的学生制服,双目清澈灵动,看着许临霖的眼神带有笑意,唇角微微扬起,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无法无天的宠溺。
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是这样。荡秋千的、玩泥沙的、去幼儿园的、光着膀子踢球的……各种各样。只是渐渐的,随着许临霖年纪见长,他身边同龄的小伙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青涩模样的宋立业。
许临霖的笑容不再,他变得越发木讷和呆傻,有好多照片中的他甚至找不到镜头,眼睛呆呆地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身后抱着他的宋立业也发生了改变,变得越发的深沉和锋利。
许临霖越看,心里的凉气越重,他清晰感觉到许临霖和自己真正的差距。
以及,许临霖和宋立业曾经一同走过的年年岁岁。
宋立业是属于许临霖的。
他此时突然想起,作为刘山的自己生前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除了证件照一张也没有。
因为他没有童年。
他和许临霖一样,都是幼年痛失双亲,但许临霖比他的运气好。他遇到了疼他爱他的人,成长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在宋立业的百般呵护之下肆无忌惮的生活。
然而,上天总是公平。既然给了你别人求而不得的幸福,必然要以你更重要的东西作为代价。对许临霖来说,那就是他的智慧。
对刘山来说,那就是他的快乐。
他虽然也是衣食无忧,但一直跟着刘叔奔波和训练,他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强者,却丧失了孩子们该有的天真烂漫。他的童年,早已被血和仇取代,这样的过去,有什么是值得用相片来留念的。现在,他只能可悲地承认,他非常羡慕许临霖。
他又抽出一本,上面标注的日期还很新,最近的一张照片是许临霖的十七岁生日。
靳叔和宋立业围着他,双层卡通蛋糕的四周布满十七根彩色蜡烛,许临霖正在蜡烛前许愿。他的表情认真而诚恳,宋立业一如既往地宠爱地看着他。
这就是一家人该有的模样。
许临霖试想,换做是他,他一定做不到,因为他是个可恶的入侵者。
“堂少爷起床了吗?都不跟靳叔说。”
许临霖看得入神,都没注意靳叔已经敲开了门。靳叔见到他放在膝盖上的相册,感慨地说了句:“堂少爷还记得这些啊。少爷一直收藏着呢,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看一看。不过,靳叔和少爷都替堂少爷高兴,最近堂少爷进步了很多呢。”
许临霖心中一窒,打着哈哈说:“真的吗?呵呵,临霖最棒了对不对?”
“没错没错,临霖少爷最棒了。”靳叔眉开眼笑地替他收拾好相册,拉着许临霖进洗手间洗漱。“堂少爷赶紧洗漱一下,靳叔给你做了爱吃的粥。”
许临霖看见靳叔要走,一把将他拉住,问:“哥哥呢?”
“少爷一早就去见客户了,临霖乖,靳叔来陪你吃早餐。”
许临霖点点头,心想,这是多么要紧的客户,要宋立业这么上心。他突然联想到左远超,还有刚下船时,靳叔他们的对话,宋立业不会是想拉左远超结盟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