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界很难感受时间的流逝,天庭跟人间的朝廷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天臣也必须上朝,依天帝之令执行任务,不过若没有特别的事情得做,天界确实是比人界要悠闲多了。
大部分的天界之人都安于这种平淡的生活,但是宇文剑影例外,他是个好战分子,一天不打架简直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偏偏成仙的人通常都仙风道骨、高深莫测、无欲无求……讲白一点,就是在他刻意挑衅时也只会和颜悦色问他要不要下棋,每每弄得他抓狂。
宇文剑影一抓狂就会不管自己是不是仙人,到处闹事打架,成为令其他仙人们头痛的对象。
自从听到宇文剑影的徒弟用超乎寻常的年限突破天雷劫之后,仙人们都振奋了,觉得这家伙一定只会找徒弟打架,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结果,宇文剑影的确兴冲冲去找他徒弟打架了,可是宇文沫只是一脸惆怅空茫地看着窗外,根本就不理他。
于是宇文剑影又抓狂了,可惜他不能把自家徒弟痛揍一顿,那就只好把能想到的其他人选都痛揍一顿了。
直到他们变成天界最恶名昭彰的师徒,宇文剑影还是搞不懂,自己那个印象中安静、安定、安稳的徒弟,怎么就成了现在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印象里的那个少年徒弟,是个沉默而淡然的人,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情绪表现啊?
如果宇文剑影有兴致找自己徒弟同榻的话,他就会发现宇文沫经常在半夜惊醒,梦中总是一边哽咽一边唤同一个名字,就算能安然睡到早晨,只要起床之后看着空荡的身侧,从来都不哭的宇文沫,就会开始默默掉眼泪,直到师父又跑来踢他的家门找他打架。
但就算宇文剑影没有发现这些事情,也不难猜出是什么让宇文沫心情低落,不过有一次他冒然提起徒弟的徒弟,结局是他一向乖巧的徒弟竟然在他面前甩上大门,气得他又跑去揍了很多人,后来他就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宇文沫是个很坚强的人,或者说,本来是个很坚强的人,任谁看着最爱的人在自己怀中化为碎片,都会被击溃,就算是拥有再多的坚强,都在那瞬间消耗殆尽,宇文沫有时候甚至会自我怀疑,如果活着就是这么回事,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宇文沫开始自动请缨,去做一些连宇文剑影都不见得敢做的危险任务,他可以在妖山埋伏半年去刺杀一个危害天庭的妖孽,也可以不断杀戮直到精疲力竭,他变成了天庭手中最利的一柄匕首,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多到连宇文剑影都摇头的地步。
天界的时间过得很快,天人可以用千年来下一盘棋,就在宇文剑影的四处寻衅和宇文沫的哀伤沉默之中,四百年晃眼即过。
四百年间宇文沫下凡无数次,可是每次都刻意避开自己居住的地方,也从未试图与小虎和喵喵接触,他的一切已经停留在宇文洋合上眼睛那一刻,故友是相见不如不见,他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上官兰成仙了,他要怎么与之对话。
除了在天庭,他已经很久没有讲话了,师父虽然偶尔会来关心他,但是对于迟来的感情表达,他也已经无话可说,他心里那条裂缝太深,他没有办法补足,只能一次又一次睁开空洞的双眼,从黑暗的梦中醒来,过无意义的每一天。
也许宇文洋不会希望他这样,但毫不犹豫在他怀中粉碎殆尽的时候,不就该料想到这样的结局了吗?要求他要记住的时候,不就是叫他连最后的痛苦都刻在记忆深处吗?
也许有一天他可以忘记宇文洋,当他连自己都忘记,如果这种日子持续下去,一定有一天可以吧?
那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宇文沫流着眼泪从深幽的梦中醒来,轻触着身边寒冷的被单,抱着棉被慢慢坐起来,把脸埋在双膝上。
有时候他会忽然怀疑自己是在作梦,也许在真正醒过来的瞬间,那个开朗的声音就会开心地唤:「师父!起床啰,吃早餐!」但如果这是梦,他始终都没有醒。
宇文沫正坐着发呆,就听到有人又在踹他的家门,既然是用踹的而不是用敲的,那就是他师父,而且他没有朋友,会来的也只有师父了。
宇文沫翻身下床,随手一挥幻化出衣服穿上,就去应门。
宇文剑影双手环胸,收回脚,哈哈笑道:「喂,徒弟,不要沮丧了,跟我去看热闹吧!」
「谢谢师父,您自己去吧!徒儿我还没睡饱。」宇文沫伸手关门。
宇文剑影「碰」一声直接把门踹倒在地上,泰然自若地笑道:「你知道吗?九尾猫妖族的妖王成仙啦!那家伙听说至少度劫了四次,一定强得要命,而且他有金银异色瞳,异瞳猫是猫族中最强的,我们去找他打架吧!」
宇文沫看了一眼又坏掉的门,叹道:「师父,我对打架没有兴趣。」
「别这么说,你再闷着就要发霉啦!」宇文剑影耸耸肩,直接伸手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己徒弟拎起来,扯着往天庭前的广场走去。
宇文沫连反抗都懒,干脆一声不吭,无奈地任师父拉走。
两人刚走进广场,就见到很明显围着一圈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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