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洋传出的力量就知道要糟,这哪里是什么咒术之力?根本纯粹就是妖力!那代表力量进入宇文洋体内之后他完全无力转化,又以原本的型态传了出来,那脆弱的经脉被这强大的力道震碎,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快把妖力放出来!快点!」宇文沫知道传出的妖力之所以会这么缓慢,是因为宇文洋怕他承受不住,可是,「快点!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宇文洋闻言深喘一口,才让庞大的妖力加速传出体外,经脉几欲碎裂殆尽地抽痛着,他无法运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让由可怕的力道四处冲撞,任由师父引导出去。
宇文沫也是痛得脸色发白,全身直冒冷汗,他的经脉已经承受了一次撞击,早就脆弱欲碎,此刻又要替徒弟化解,吸收别人的功力本来应如甘霖流入沙漠,成为河道,滋润大地,吸收凝韬的功力却只是任一把匕首捅进心脏,感觉快要干涸的血液涌到喉头,顺着唇沿滴落下来。
徒儿徒儿,你真是我命中大劫,别谈什么天雷,为师现在就要死在这里了……
锁妖塔轰然摇晃,大小碎石不停落下,被上官兰运起剑气弹开。
宇文洋一咬牙,死命压下体内妖气,伸手揪住上官兰衣角,「师叔……不要管……我的状况……先……离开……这里……」
他的状况未稳定,移动当然是下下策,可是在这逐渐崩塌的塔中待着,也一样唯死一途,上官兰只好苦笑应声,边挥开砸下的石块,边将师徒俩搬上自己的飞剑,再把变小的小虎跟喵喵扔进宇文沫怀里,一脚踩上飞剑,迅速地冲出早已破了个大洞的锁妖塔顶。
雷隐山上,曾经囚禁群妖的锁妖塔正在崩塌,上官兰驱动飞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宇文沫和宇文洋都伤得很重,尤其是吞入凝韬大半功力的宇文洋,离开锁妖塔不久之后他就再也压不住乱窜的妖气,直接封闭五感,进入了类似龟息的状态,宇文沫差点没急得吐血,若是丹元受损当然能用这种方式来修补,可是宇文洋这么做等于把妖气都锁进自己体内,若是转化不成,便只有经脉尽碎而亡。
可是急归急,怎么叫唤对于封闭五感的宇文洋而言都是没有影响的,更何况宇文沫自己也是性命垂危,只能选择相信宇文洋。
他们师徒都是气脉属冰,适于寒性,上官兰灵机一动,把他们送进了长有雪莲草的那个洞穴,这招倒是管用,宇文沫的状况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宇文洋的表情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了。
喵喵也伤得很重,主要是大量外伤还有体力透支,而且它非常虚弱,耐不住山洞的寒冷,只能在家里休养,小虎当然只好负起看护的责任,两只兽妖久未谋面,本该有点陌生,却因为喵喵这么一病,倒不显得疏离了。
上官兰则是须臾不敢离洞窟一步,宇文洋昏迷不醒,宇文沫三两头就呕血晕倒,真是没看过比这更严重的状况,都快把他吓傻了,可惜他懒归懒,平常也的确喜欢跟这师徒俩斗嘴,但还没铁石心肠到放着好友不管的地步,只好乖乖担起照顾人的责任。
就这样,等到喵喵康复、宇文沫从死亡边缘被救回来,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而宇文洋仍然没有醒。
上官兰也不能一直待着不回无极剑门,确认过宇文沫没问题之后,就急忙赶回自己师父身边去了。
宇文沫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状况,简直吓坏了,因为承受凝韬的妖力,他竟凭空多出三百多年的功力,这样下去不到一百年就要度劫,可是他屠灭整座锁妖塔,杀业更胜于功绩,只怕要在度劫时灰飞烟灭。
宇文沫对着自己苦笑,虽是早知道会造杀业,却没想过度劫就迫在眉睫,本以为有几百年时间可以好好化解,这下根本是被逼上绝路,但纵使如此,他仍然不觉得后悔。
宇文洋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唯一的……孩子,是师父离开之后,他仅有的心灵寄托,就算孩子长大就会离开父母,就算雏鸟翅膀硬了便要飞走,就算他还弄不清楚小徒弟为何会对自己抱有混乱扭曲的感情,这孩子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不要输,醒过来吧……」宇文沫轻抚着宇文洋的头发,他让宇文洋枕在自己大腿上,宇文洋很喜欢赖着他,喜欢这样躺着,用一双带着毫不掩饰崇拜和恋慕的眼睛仰望着他。
记忆中的少年已经长大,磨去青涩之后的脸庞变得较为成熟,因为沉睡而敛去笑容的样子早就没了当初的天真活泼,只有在面对他时,才像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爱哭爱撒娇,十几年来都未曾变过。
宇文沫忽然觉得很心酸,他不该为了那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就放任徒弟一个人离开,小徒弟在外历练时经历了什么?因为什么而成长了?因为什么而受伤了?因为什么而喜、而悲?这些他竟然如此轻易就错过了。
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十数年来,须臾不离,他竟放任小徒弟离开,再相逢时,已是奄奄一息。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放手,可是不放手又能如何?展翅的鸟终究要飞,这孩子有天分,有操纵自然之力的修真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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