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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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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来,感觉自己被一个怀抱紧紧抱住,便强撑着睁开了眼。

    来的时候一直想,要把这个笨徒弟骂一顿,不但要骂,还要往死里打,等真的见了人,却是没力气这么做了,灼热的水滴落在他脸上,宇文沫失笑了声,虚弱地低斥道:「都几岁了……还哭……」

    「对不起……」宇文洋哽咽着道歉,嗓音嘶哑颤抖,「师父……」他伸手轻抚着那袭染满鲜血的道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色的布料,每一寸都渗着鲜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封住了多久,可是他马上就领悟到师父必须面对什么。

    杀孽、吸收妖力,若天劫在百年内就来,两劫同至,甚或三劫齐下都并非不可能,一劫已经难过,到时候恐怕宇文沫非死不可。

    宇文沫艰难地喘着气,呼出的空气都凝成白霜。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宇文洋的眼泪还在滴滴答答地掉,「对不起……」他就像孩提时代那样,亲昵地蹭了蹭师父冰冷的脸颊,手指揪在染血的袍子上,紧得未干的血液顺着缓缓滴落。

    宇文沫不知道该回答「没关系」,还是喝斥他「走开」,不过事实是他冷到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宇文洋把他更加搂进怀中,忽然低头,印上了浅吐着白气的双唇。

    宇文沫诧异地睁大眼,感觉体内乱窜的冰冷妖气逐渐被导走,明白宇文洋是想帮他分摊,他也的确快撑不住了,于是不再顾虑,启唇让寒气流泄出去,体内冻僵的机能再次转动起来,努力平复外来的妖力。

    正想说自己好多了,灼热的舌头却忽然窜了进来,卷住了他的,宇文沫闷哼了声,脑海里自动回忆起那一夜的混乱,他本想推拒,偏是全身酸乏无力,只能被动地任由侵袭,老实说唇舌的温度让他很舒服,他冷到快要冻死了,如果不是碍于礼教,也许他会回应。

    上官兰和喵喵、小虎被晾在一旁,看看塔顶、看看地板、看看墙壁,发现重复看了十次也没有什么改变,终于呐呐问:「打扰一下,是我看错了还是你们师徒真的在接吻?」

    宇文沫听到「师徒」二字一惊,用力地推开紧抱着他的青年,但人仍然是被紧抱在对方怀中。

    上官兰搔搔头,正在考虑要训诫以下犯上的小徒弟还是称赞他开窍,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妖力波动,连忙仓皇闪开。

    凝韬浮在半空中,嘴角带着淡到看不见的微笑,「你师父真肯为了你舍命,看得吾都心软了,这么温柔的人,塔里无聊,留下来陪吾如何?」

    宇文洋抱起师父往后退开,举袖擦干满脸的泪水,陪笑道:「凝韬前辈,我师父是温柔的好师傅,跟那个心中只有剑的人不一样,请放过我们吧!等隔了几天师父的状况稳定下来,我们都回来陪前辈聊天。」

    上官兰心里暗赞不愧是受过我薰陶的,连说话语气都跟我差不多,边拱手问:「前辈不是说要卖宇文师伯一个面子吗?就请让我们带走他如何?」

    凝韬冷冷地哼了声,伸指轻划,雷电的光芒在他指尖凝聚,散发出可怕的妖气,「诸位,吾这锁妖塔可不是让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啊……既然你们都对那个王八蛋颇有微词,他上了天,吾就卖他一个面子,送你们下地狱吧!」语毕,双手一张,五指间聚集起庞大的雷光,在凝韬周遭环绕着窜动,妖气吹得他一头长发翻飞,俊美的脸孔上扬起微笑,像是对将死之人的最后一点仁慈。

    宇文洋抱着师父再次后退,上官兰苦笑道:「很好,不用等到天雷劫……」

    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