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掉,抽咽道:「师、师父……」
「不准哭!」宇文沫低暍,「宇文洋,你已经五岁了,为师从有记忆以来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你要独立一点!」
本来只是无声掉泪的宇文洋被一骂,吸吸鼻子,放声大哭起来。
「老天!」宇文沫翻了个白眼,「徒儿,闭嘴,否则为师立刻丢掉你!」
这招异常有效,宇文洋的眼泪收放自如,立即就停,抽咽着挣脱师父的手,扑进师父怀里,「师父——师父,你不可以丢掉洋儿。」一边像小猫一样蹭着。
宇文沫无奈地拍拍徒弟的背脊,「好了,无论如何,今晚你得自己睡,老赖着师父像什么话?」
「为什么洋儿不可以跟师父一起睡?」宇文洋抱紧师父,又蹭了蹭,委屈地吸着鼻子,「洋儿最喜欢师父,兰师叔说,最喜欢的人要一起睡觉。」
宇文沫再次火大,「到底上官兰是你师父还我是你师父?每次都听他的!」伸手把徒弟抱起来,对上可怜兮兮的视线,凛着脸问:「你干什么跟他抱怨我要你自己睡的事情?」
宇文洋抽咽了声,摇头道:「洋儿才没有抱怨,前几天兰师叔来的时候,问洋儿为什么苦着一张脸,洋儿就说师父不要我了……」说着又开始吸鼻子,似乎极力忍住哭意的样子,眼眶都红了。
宇文沫心里一软,低叹道:「师父没有不要你,只是你长大了,再跟师父同榻不成体统。」抱着徒弟,轻拍那软软的小身子。
虽然听不大懂何谓「不成体统」,但孩子迅速判断出长大正是此次灾难的主因,愉悦地宣布道:「那洋儿不长大了。」宇文洋回抱住师父,又开始撒娇地轻蹭师父的胸口。
「怎么可能不长大啊……不过,上官兰真的是这样讲的吗?」宇文沫思索了下损友爱跟自己徒弟灌输莫名其妙道理的个性,赶忙问:「你师叔只说喜欢的人要一起睡,他的原话是什么?」
「圆画,圆形的吗?」宇文洋抬起头,迷惘地看着师父。
「原本的话,完整的。」宇文沫解释道,他这徒弟人小鬼大,让他常常忘记这只是个五岁的奶娃。
宇文洋努力想了很久,用背诵的语气道:「小洋啊,你师父是口是心非啦!唔,怎么露出那种表情?你不懂口是心非的意思吗?就是你师父那种人啊!他虽然叫你去客房睡,其实他很怕寂寞很孤单的啦!我跟你说啊,你千万不可以乖乖去睡客房啊!不然你师父会偷哭的喔知道吗?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怎样才是好男人?对,你记忆力真不错,你不是最喜欢你师父吗?好男人就是不可以让喜欢的人哭泣——」
「停停停!」宇文沫终于听不下去,抱头大叫道:「上官兰!又是你乱教我徒弟!」
宇文洋吸了吸鼻子,大哭出声,「师叔——师父他又生气了啦——」
宇文家的早晨,向来都是由鸡飞狗跳开场,又是光明美好的一天。
宇文沫先是帮徒弟换好衣服、擦了脸,才自己换衣梳发,他的银发已经过肩,每天早晨都要先将之扎起,其实他嫌这样麻烦,每每想剪短,可是小徒弟不知为何非常喜欢他的头发,总是攀在他肩上,拨弄着他的头发玩,只要他一剪短,这孩子就大哭一整天,几次之后他不敢再弄短,维持着过肩的长度。
修真者各门各派之间略有差异,例如上官兰待的无极剑门擅长以气御剑,与江湖武林一派稍有来往,他们风云宗则与天地自然亲近,擅长将灵力与自然元素结合,所使的法术能驾驭天地之力,就算修真者本身灵力不足,还是可以施展出强大的咒术,但虽然号称「御风乘云,化用天地之力」,风云宗的弟子大多只练一种元素,免得负荷不了。
由于将自然之力与灵力结合,外貌会产生些微的变化,宇文沫学的是冰系法术,头发便呈现霜雪之色。其实宇文洋确实很有天分,对灵力相当得心应手,修练的速度很快,头发已经微微泛白,宇文沫本以为徒弟很好奇他的发色,才如此爱玩他的头发,但宇文洋对自己的头发却是毫无关心。
宇文沫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近三十岁的样貌,容貌虽非俊逸,倒也文雅,头发不是斑白,而是霜雪之色的银,不大显老,反而稍微把他的气势削锐了。他向来是低调的一个人,跟了个张扬的师父和收了个爱哭的徒弟,就已经是他自认做过最吓破胆子的事。
师父离开之后,他就带着徒弟,两人隐居在这山野之中,若非他只吃野果松子就会饱,小徒弟却得吃营养的东西,他恐怕几年也不会去一次市集,老靠小虎去打山林野味也不是办法。
宇文洋除了爱哭,还非常粘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婴儿时期已经被抛弃一次,简直师父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一时半刻不见了师父,他就着急大哭,宇文沫带他去了几次市集,觉得一个少年带一个婴儿还挺奇怪,后来干脆保持着成年男子的样貌,装做两人是父子。
宇文沫对这徒弟也是头痛,但他嘴里骂着、训着,毕竟心底很疼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五年的孩子,过去的几年来,除了他师父留给他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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