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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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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8
小声地告诉她这个秘密,并且相信她能够懂得,能够看清悬崖,停下脚步。

    梁父梁母赶到的时候,看见梁霜影坐在那儿,正默默的抹眼泪,便以为是哭梁少峰,再正常不过。

    关于温冬逸的,万思竹都没说。

    梁少峰连着吊了几天水,才准备开始做化疗,期间天天被灌冬虫夏草煲的汤,按照医生建议的食谱吃,没人管他是不是有食欲,看着有点可怜,所以今晚小婶回家换洗衣物,梁霜影照顾他吃饭,还剩小半碗的主食,就没有勉强他。

    梁少峰睡了又醒,迷瞪瞪的转过头,房里只留着一盏壁灯,一时竟忘记是在医院。

    “快考试了?”

    听见他虚哑的声音,梁霜影抬头,又点点头。

    “有把握吗?”

    她摇头,举了举手里的书本,“临时抱佛脚呀。”

    他笑了笑,说话慢慢地,刚刚我睡迷糊了,好像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才发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可能,大伯等不到你嫁人的那天,所以你记住,你小婶根本不会编辫子,到时候别让她给你梳头……

    梁霜影把书一盖,趴在床边哭了。

    鼻端那股医院寝具的味道,难闻的要命,凭什么说终将要盖在他的头上,还有他班里那群小兔崽子,平时少让他受点气不行,非要落到这般,熬夜去折一罐纸星星,才甘愿。

    他不该讲这些,于是,一遍一遍的对她说着,对不起啊。

    厄运就是一份打包文档,解压之后,里面的文件逐个飞出。

    当天晚上,梁霜影回到家之后,看见饭桌上搁着的烟灰缸里,戳着一个个比小拇指短的焦黄烟屁/股。父母面对面坐着,又有些话要避开她谈。

    梁霜影识趣的进了自己房间,却悄悄偷听门外父母的对话,原来是她的艺考没过。

    覃燕愤不能平的说着,名额都是给关系户的,考官根本目中无人,还有好几个家长巴巴的送礼,这种学校不上也罢。百般理由,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女儿输在了公平的赛制上。

    “……我也不想她离家太远,你托人找找路子。”

    听到这儿,梁霜影将门缝轻轻关紧,若无其事的坐在书桌前,然而骗不过自己。不是都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她自己将西瓜扔了,那么芝麻呢?

    按亮了手机屏幕,点开信箱,全是她发过去的消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盯着屏幕放空了会儿,她紧抿着唇,又给他发过去一则:「你是不是再也不准备理我了?」

    发送成功,梁霜影把头埋在桌上,抵着自己的手臂,被闷热的空气告知,这个夏天已经在窗外,心底漫延上阵阵无力感。

    -

    上学的时候,好像每个班都有一个特别跳的,自以为聪明其实很蠢的男生。他们班的胡闯,包揽了这项殊荣,常常气得班主任指着他的鼻子,你叫什么胡闯,你干脆叫胡闹算了!

    距离高考愈近,他们就愈像个陀螺,稍有松懈就被抽打一鞭,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旋转着,奋笔疾书的自我催眠——学习使我快乐。

    到九点结束晚自习前,还有半个小时,胡闯把卷子一撩,挠着脑袋打起了哈欠,找不到耳机就把歌外放,歌是《七里香》,他的最爱,也绝对想不到将来有一天,学校对面新开了间冒菜馆子,就用了这个名儿,再不单单是秋刀鱼的滋味了。

    因为旋律的耳熟能详,导致了副歌部分的大合唱,头顶电风扇的声音都掩过,肯定是要引来教务处巡班的主任,他在走廊的窗外,吼了一句,谁在唱歌!

    那个白痴吓得大声回答,“周杰伦!”

    哄堂大笑。俞高韵跟他关系瓷实,笑得最大声。

    高考前三天,放假备考,再没有人高喊着爽啦,大家自觉的收拾抽屉,摆正桌椅。那一刻,似乎所有小恩小怨,都将随着他们从教室前后两扇门,接踵着各奔东西,而一笔勾销。

    最后一次回学校,是交志愿表的那天。

    下了一场绵绵细雨,公交站的遮棚底下,她与少年互望着,他有一双水手的眼睛,可以眺望航海的路线,而他说,“梁霜影,我喜欢你。”

    她低头,“……对不起。”

    “没想让你道歉……”俞高韵歪着脖子,难为的说,“我就是憋了很久,不说出来难受。”

    梁霜影觉得自己很吝啬,挤不出个笑脸。

    他尴尬的转了转腰,想起什么,又问,“你报了哪所大学?”

    “同侨。”

    他睁圆了眼睛,“珠江同侨?”

    她点头。

    俞高韵一脸懊恼的说,“孟胜祎说你要报京川的大学,我就把志愿填了京大,这下惨了,估计考上了。”就为了这事儿还跟他妈闹得不太愉快。

    一辆公交将要驶入站台,轮胎哗哗的压着水,如同一头老牛般,隔着十几米都能听见它粗重的喘息。

    俞高韵向远处瞧了眼,对她坦然的笑着说,“以后……常联系。”

    他伸出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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