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尖声尖气地问:“哪家的野孩子?”
那男娃挥着两个胳膊,死命地要挣开窦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然的话,我跟爹说去,到要打得你屁滚尿流。”
窦宛手腰,脚一伸便在地上踏点个不停,然后翘着屁股弯下腰对怒目瞠视她的小顽童说:“那就走啊!带我去见你爹!我正巧要告诉他,你犯了什么恶状;竟然偷人家的柿子来卖!拿了我的钱,还故意乱指路。”
“我哪有偷!爹说那是我们家的,我要拿多少就拿多少!你这坏蛋,放开我!”
郁云寿下马走近窦宛后,看到这荒谬的一幕,登时捂嘴笑出来了,“窦宛,你什么年纪了,还以大欺小。”
窦宛气急地白了郁云寿一眼。
“就是嘛!以大欺小。”小男童跟着附和,然后双臂一抬,揉起眼来对着郁云寿哭道:“叔叔,人家没做错事。爹说我可以回家摘柿子的,你要他放了人家。”
窦宛一听到这孩子睁眼说瞎话,提手便狠叩他一记脑袋,“谁是你叔叔,别半路乱认亲戚。”
小男童不服气地说:“他本来就是……”
郁云寿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小孩的话,蹙着眉头对窦宛道:“放了这孩子,让他回家去。”
窦宛还是不肯放,“这样会放纵他继续骗人的。”
“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你想教训孩子,等自己生了一个,要怎么打、怎么骂,别人也是管不着。”
窦宛正考虑着,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咆哮,“你抓着我儿子干么?”
窦宛头一转,只看到一名身着体面打扮的男子走上前,推了窦宛一把,然后把孩子牵到一旁。
“你是这孩子的爹是吧?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你这个儿子很……”
窦宛说到这儿时,对方撇过头来狠瞪了她一眼,“很怎么样?”
这一眼教窦宛瞠目结舌起来!并非窦宛怕了他凶神恶煞的眼神,而是这人长得跟郁云寿太像了,所不同的是他的块头更大、眼神更锐、态度更傲慢,如果窦宛不曾和郁云寿朝夕相处过,一定会被这两人搞迷糊的。
“怎么不说话了呢?你这么大一个人竟欺负小孩!”他直起身,说着就卷起袖子要找起窦宛来了。
论力气,窦宛当然是敌不过眼前的汉子,她自然地后退一步,要避开对方直出的拳头,但有一只大手从她左耳旁横生而出,一把扣住了对方粗壮的手腕,教汉子动弹不得。
郁云寿把汉子的手压下,放了回去后,将愣在一边的窦宛拉到自己身旁,语气平淡地对一脸愤恨的汉子道:“看在我的份上,把拳头收起来。”
但那汉子冷冷一笑,调艰涩地嘲讽,“哦,既然王爷开了金口,那么小人就不得不买这笔帐了!不过,王爷府的人就可以随便欺侮人吗?”
郁云寿没有动怒,依然沉着地说:“别乘机寻衅,届时自找苦吃。”
汉子不友善地目光在郁云寿和窦宛之间徘徊片刻后,才丢下一口,“你少在我面前摆样、逞威风。告诉你,没多少时间了。”然后,揪着儿子的颈子,转身离去。
窦宛从郁云寿的身后站了出来,轻轻地问:“他,就是沈娘昨天跟王爷提起的人?长得还真像王爷呢!是不是王爷的亲戚?”
“他自称是先父与附近村姑一夜露水后的私生子,”郁云寿将肩一耸,依旧是那懒散的调调,“但没人能证明。”
“王爷相信吗?”窦宛狐疑地看了郁云寿一眼。
郁云寿也坦然地睨了回去,“连你都说我跟他长得像,我不信成吗?”
“所以你和沈娘才那么伤脑筋,得收拾打点他干下的一切坏勾当。”
“我总是得跟受害者表明自己的清白。”
“将他打入地牢不是更一劳永逸?”窦宛觉得这事没这么难解决。
“血浓于水这句话,你该懂吧!”郁云寿对她蹙起了眉,迈步走向自己的马儿,跨上马后,回头对窦宛说:“这件事不用子然操心,忘了它吧。”然后踢了马腹便往前奔去。
窦宛也上了自己的坐骑,紧紧跟随着郁云寿的身影。他俩在原野上驰骋了好一阵子,驱马跃过了一条急湍,矮身穿过一片松林后,才在一口月塘前勒住了马。
郁云寿两足并立地站在马背上,往月塘池里一跃,摆动着手游起泳来了,连续来回游了五圈后,他才破水而出,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走回窦宛的坐骑边,双腿一交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