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瞎走了。”
清澄是哪里比自己年长了?和个走失的娃儿没两样。
“抱歉,我没跟好。”
季清澄面露些许的心神不宁,和他差不多,姚彩衫顿时没了寻热闹的心思,一间茶馆好巧不巧就在不远处。
“用不著抱歉,咱们先歇歇好了。”
她抬起脸,平素的自制好似松开了。
“怎么……不是要去看竞渡吗?”
姚彩衫二话不说推著人走。
“龙舟年年有,今儿个热得很,少看今年还有明年,但热坏了可没得赔。”
仍在状况外的季清澄在坐下许久,上了茶食茶具等物之后,才终于元神归位似的,慢慢动作起来,只是脸色仍有著几分不明显的难为情。
“你要喝吗?”她讪讪地问,语声不若平时的简洁有力。
见问,姚彩衫头摇得比鼓还快。
“免了免了,歇歇就成,我吃这些饼子比较实在。”又来一杯?那他大概会作上一整年的恶梦吧!
之前是为了陪不是,既然季清澄都原谅他,就饶了他一命吧。
他总有一种拿这好喝茶的清秀人儿没法子的预感。
季清澄沉吟了一会儿,扬声唤来了店东,不知说了些什么,又从袋里摸出小纸包,拿了个小壶,淋过热水之后,打开小纸包倾入干药材样的东西,姚彩衫还没得细看,就冲入将沸的水,之后倒弃又冲,不久后,一杯透青液体奉在他眼前。
“单吃口干,之后会胃酸胃胀的,你喝点这个配小食吧。”她淡淡地说著。
看起来并非碧绿的清汤,闻上去却比平时的浓茶还香,姚彩衫无法控制的疑心大起。
“这,是什么?”
或许是听出他的踌躇,季清澄扯了扯嘴角。
“这是‘蝉冀’。”
啥,不逼他喝茶,真的换成喝药?
“蝉的翅膀?!清澄,你又恼我扔下你不成?我不是寻回你了吗?”姚彩衫苦著脸嘟囔。
季清澄闻言一愣,半晌,突如其来噗哧一声,挥别了先前那缥缈样子,忍俊不住后,放开喉咙笑了起来。
不若女子叮铃铃的笑声,听起来却也十分悦耳。
“噗,蝉翅膀?哈,我有那么坏心眼吗?噗哈哈哈……”
看著季清澄开心虽好,但听见她的调笑,姚彩衫还是不敢放心。
“谁教你逼我喝茶……”他嗫嚅道。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会有气短的时刻,季清澄擦了擦飙出来的眼泪,努力敛笑。
“这是为了追求香气而做的散蒸青茶,没碾碎,水未沸就冲,不会苦的……呵呵呵,不过我不确定您大少爷的耐苦程度就是了。”
说到后来,清淡人儿再度笑得开怀,姚彩衫心想继续迟疑下去就太难看了。
他捧起比碗略小的杯,慢慢凑到唇边,扑鼻香味极有存在感地袭来,几乎逼得他闻不出别的味儿,幽然轻舞的香气让他微微心安,轻啜了一小口,虽然还是有淡淡的苦味,但当他要拉远杯口的转眼之间,一股极阴柔之香由喉底回甘,他不由得傻眼著又喝了一大口,仍是如此,那先苦后甘的滋味,他著迷般喝得一干二净。
“这……”他顿了顿,“还满不错的。”
季清澄又笑了,动作斯文的倾壶又注满一杯。
“煮黄金给你喝嫌苦,这个你倒钟情,性僻和常人不同。”
姚彩衫不理会她的挖苦,吹了下凉拿起又灌。
“而且,好香呢!”二日醉后喝这个,搞不好会起醒神之功,入口热烫烫的,喝下去反而沁心凉。
季清澄听著他的评语未笑,却流露出了个算得上温柔的表情。
“那也不枉我特地去寻出这茶来了,这茶得遇知音,被你畅饮,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特地寻出来?
他可以开心地想是因为自个儿怕苦吗?
原来这冷漠的人儿,还会想再和他共饮……念头一转再转,直达这个结论,有话不吐不快的姚彩衫,难得将感动收住未倾吐。
没有道理的,但当有些感动太深沉时,便值得珍藏心中,独享。
没心思赶热闹,喝完茶便打道回府,听说姚尔尔精神许多,料想明日或后日可能就会为了赶往扬州花露华家而起程,趁著天还亮,季清澄钻进总管们载著清明前新茶的车厢里,仔细地翻找著。
今年,她记得为了好玩而蒸了几斤的“莲心蝉冀”,临出门极赶,随身的行李里只带了少许,但印象中应该还
是有打包其他的上车才是。
怎知在茶饼堆中翻不到成包的“莲心”,她又转向另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