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顿大人好像没有升官发财呀,那军令部的神木交椅怎么没让你去坐。法明顿无奈的摇摇头说:莱维元帅比布里昂资格还老,他兼任了军令部,我无话可说。费路西冷眼旁观,看出法明顿心裏显然是很失望的。我奇怪的是,莱维元帅本来就是军务部首席大臣,陛下为什么又让他兼任军令部?
为了防止军权独揽,军令、军务一向必须分开,现在为什么又这样? 法明顿并不正面回答,陛下英明睿智,我等不及。一句空话说了等於没说。
其他的就不说了。我且问你,你的部下基尔库克究竟怎么回事? 像疯狗一样的咬人?
法明顿说: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基尔库克从北伐回来後就离开了我的军团,他被调任到东阳的海军总部去了,他现在不是我的部下,他是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海军?
费路西惊疑道。
原来如此,一定是海军总部搞的鬼,那位素未谋面的卡斐提督果然是不死心,没准他早巳买通了法庭裁决官要给自己一个好看。
黄昏已至,华灯初上,玉都城裏有的是有闲阶级,他们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工作了一天的民众也是悠闲自得、三五成群的走著,要么回家享受自己的晚餐,要么找个小酒馆与朋友们好好暍一顿,这个时候玉都城街上的行人并不比白天少。各处的小酒馆此刻的生意总是最红火的,那酒气人气混合成一股温暖的气息,角落裏的欢声笑语和游吟诗人的歌声彼此交错,偶尔有几个暍醉的人跑到醒目的地方给大家表演一段即兴的节目,即使是伶俐的在人群间穿来穿去的店小二也给小小的酒馆增加了不少热闹景象。
费路西就在这样一家最普通不过的酒馆裏独自暍著闷酒,现在想起来,在海原他很少去酒馆,难得他在玉都有这份闲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费路西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去酒馆暍几杯的人了。弗尔比、西卡多、塞尔……等等都不行,费路西忽然想到了图欧德,如果非要选一个,那也就只有这个四海飘零的大盗了。
费路西举起杆中酒,向空中抬一抬,表示敬那目前不知身在何方的图欧德一杯。当年还在学院的时候倒是经常和朋友们出来暍几杯,但是现在法理奥被他父亲抓回老家学习当伯爵,那塞尔也和自己日渐疏远,最可怜的巴齐已经是人鬼殊途,再无相见之日了,可谓是一千故旧皆消散啊。
费路西想起自己还没有去过巴齐家裏慰问过,上次是不忍心去,这次过了这么长时间,大概他的姐姐已经平静下来了,改天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吧。
北方的豺狼犹自磨牙,善良的人们为何仍在熟睡?
如果我有一支号角……几句不成腔调的歌声传进了费路西的耳朵,酒馆裏来了游吟诗人吧,费路西扭头看了看,那是很面熟的一个人。游吟诗人还没唱完,就惹的人群愤激,你在这唱什么玩意呢?
滚蛋! 走! 走! 乌鸦叫似的。一个店小二跑上来拖著那位游吟诗人就往外走。
慢著。费路西出声道,对著店小二说:不要赶人,我请他暍一杯。店小二虽然很诧异,但是也不好拂逆客人的意思,松开了手。那游吟诗人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愣了愣後微微朝费路西一鞠躬。酒馆裏众人奇怪的目光聚焦到费路西这裏几秒,见那游吟诗人不再唱了,然後大家继续自己的事情。
我认得你呀。费路西说:你还记得北方大道天兴酒楼吗。原来是费路西北伐回来时在天兴酒楼遇到的那个惹起事端的游吟诗人,没想到又在这裏遇到了他。
游吟诗人也想起来了,多次承蒙先生解围,在下感激不尽。你可有意思得很啊,你的同行们都是吟唱英雄史诗、爱情曲子甚至一些情色的曲目,你怎么每次都是唱这种不合时宜的丧钟式的调子?
使得你到处被人当成捣乱份子而躯逐。在下只是想帮助人们认识一些现实而已,如果能有助於人们思考,那再好不过了。你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游吟诗人,你难道还想做一个传道者吗。费路西感到有些好笑,一位娱乐大众的游吟诗人竟然有这么与职业不相称的理想。
不,在下没有那么伟大,其实我很自私,在下只是想给自己找一点生存价值而已。游吟诗人本质上与乞丐无异,拥有自由但也少了责任,在下感觉我是游离於社会系统之外,只好想办法自己去寻找责任,给自己找一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理由,谁知道那死亡之国是不是比人世间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