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铁架子一根。”
“神经?就像正常的一样?你意思是说要是我想叫它动,这玩意儿就会跟着动吗?”
“那还用说。”他不解地看了看我,又接着摆弄起机器。
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修复医学居然发展到了这么高的水平。”
“什么医学?”
“我是说人造——”
“啊,明白了。你是说像书里写的那样,木头腿、钩子、夹子什么的?”
这傻小子怎么会找到工作?“对,修复医学,比如我腿上装的这个假肢。”
“听我说,长官,”他停下笔,放下写字板,“你离开已经很久了。你身上装的是一条腿,就像你的另外一条一样,不同的是它再也不会断了。”
“胳膊也可以这么办吗?”
“当然啦,任何肢体,还有器官,”他又开始写了起来,“肝、肾、T胃,还有许多其他器官。心、肺还处于研究阶段,必须使用替代品。”
“太妙了!”玛丽又可以复原了。
他耸耸肩膀:“大概吧。我还没出生他们就开始干这事了。你多大了,长官?”
听我一说,他吃惊地打了个呼哨:“我的天!你肯定是头一拨参战的吧?”他的口音很怪。词用得还算达意,可是音跑了调。
“你没猜错。Epsilon和AIeph—O号战役我都参加了。”
从那时起人们就开始按希伯莱语的字母顺序,根据塌缩星发现的先后为它们命名。后来发现这些该死的东西到处都是,字母不够用了,所以不得不在字母后边加数字应付。现在所发现的塌缩星已经排到Yod一42了。
“我的天!多么漫长的历史。那地球上是个什么样?”
“天晓得。只盼那儿别再那么拥挤,能变得更好些。我一年前回去过——见鬼,是一个世纪前。这取决于你怎么看它。在我看来,那儿简直是糟透了,所以才又参了军。”
他耸耸肩膀说道:“我没到过那地方。从地球来的人似乎对那儿都很留恋。或许是现在那儿已经好得多了。”
“什么?你不是在地球上出生的吗?是在天堂星?”难怪我无法通过他的口音判断他的来历。
“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在这儿参军。”他把笔放进口袋,又把写字板折成钱包一样大小。
“是的,长官。我是这儿的第三代天使了。这该死的联合国探测部队的最好的星球。”
“我得赶快走了,中尉,还有其他两台监视器要查看。”他倒退着走出了门,“需要什么时,按一下桌上的蜂呜器。”
第三代天使。他的祖父母来自地球,那时候我可能还是个刚过百岁的小伙子。真弄不清楚这段时间里人们已经征服了多少别的星球。丢只胳膊,还能长条新的?新鲜。
哪怕能安下身来平平安安地过几年,也不要枉费那些逝去的时光。
说到疼,那小子可没撒谎。不光是那条新腿,这儿已经疼得像开了锅的油一样。为了使新生的组织能够长牢,医生们必须打乱我体内对外来细胞的排斥。我身上许多部位都长了癌瘤,得分别医治,每次都疼得让人不堪忍受。
我感到筋疲力尽,但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腿在不断地生长。白色的线缓慢地变成了血管和神经,先是松松垮垮地吊在那儿,然后,随着金属腿骨周围肌肉的不断丰满而渐渐就了位。
不久,腿部的变化已不再让我感到新奇,我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这个现实了。可每当玛丽来看我时,我还是无法掩饰自己难以控制的震惊——不等假肢上的皮肤长好她就可以随处走动,每次见她,都像是面对着一具活生生的解剖教具。但我很快就克服了这种心理。
她常常过来,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要么玩玩游戏什么的,要么就交流点小道消息,有时干脆是默默地坐着,或者是看看书。
医生们为我打开腿上的模具把机器撤走时,我腿上的皮肤已经长出了一个星期。这腿可真是难看得惨不忍睹,滑溜溜地一根汗毛也没有,煞白煞白的,僵硬得像根金属棒。但这腿好歹还管点用,我现在已经可以站立并能踉踉跄跄地走了。
我被转到了矫形科,以便帮助我恢复肢体的协调运动——听上去还不错,但实际上却是一次令人感到痛苦的经历。每次矫形,我都被固定在一台机器上,听由它同时弯曲我的双腿,可我的假肢常常是不听使唤。
玛丽住在离我很近的一个病区,也是日复一日地练习着弯曲她的假臂。对她而言,情况可能更糟。每天下午我们一同到楼顶平台上去晒日光浴时,我总是发现她面色惨白,形神憔悴。
第五章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康复治疗已不再令人感到是一种折磨,而是变成了一种大运动量的训练。
只要是遇到好天,我们便一
起下海游上个把小时。海上总是风平浪静的,有了压力场的保护,我们也用不着担心食人鱼的袭击。别看我在陆地上一瘸一拐的,可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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