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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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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共四个人,两人一端,用冻僵了的手紧紧抓着纵梁。罗杰丝和我在一起。

    “哎哟!”我后边的那家伙惊叫一声,想必是撑不住了。虽说那玩意儿不是钢制铁造,可要是砸到脚上,也准保弄个皮开肉绽。我们都本能地松开了手,跳到一旁,雪水和泥浆溅了一身。

    “见你的鬼,彼德洛夫,”罗杰丝叫道,“你怎么不去干红十字会或别的什么行当?这鬼东西没他妈那么沉。”这儿的姑娘大都还是斯斯文文的,只是罗杰丝有些与众不同,说起话来带着男人的粗犷劲。

    “行了,接着干吧,伙计们,环氧树脂分队来了,加油啊!”

    两个拿着环氧树脂的人跑了过来,手里的桶一摇一晃的:“快走啊,曼德拉。我的球蛋都快冻掉了。”

    “我也是。”其中的那个姑娘竟然也随声附和道。

    “一、二,起!”

    我们又抬起了纵梁,吃力地朝架桥工地那儿走去。

    桥已经架好了四分之三,看来第二分队已经占了上风。这我并不在乎,虽说谁先架好桥谁就返回营房休息。我们踩着泥泞走了近四英里,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我们对准位置,当啷一声把纵梁就了位,然后用钢夹把它固定在桥墩上。还没等我们弄好,拿环氧树脂的那个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涂起胶水来,她的男搭档在等着纵梁的另一端固定好。桥面分队正等候在桥下,每人手里都擎着一块轻型高强度压塑面板,像是撑者一把雨伞。他们身上居然都一尘不染,连点水星都没有。我真纳闷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罗杰丝也是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我们刚要返回原地,准备运送另一根纵梁时,现场指挥官(他名叫道格斯特恩,可我们私下都称他“行了”先生)吹响了哨子,粗声粗气地喊道:“行了,姑娘小伙儿们,休息十分钟。有烟就尽管抽吧。”他把手伸进口袋,打开开关,为我们的遥控自动保温服加热。

    罗杰丝和我坐在纵梁的一头,我取出了烟盒。虽说当时身上还有不少大麻烟,可训练任务完成以前是不允许抽那玩意儿的。这样,我就只剩下一截三英寸的雪茄了。

    我点上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罗杰丝也凑热闹抽了一口,不过是想套套近乎罢了,随后她做了个鬼脸,又把烟递给了我。

    “应征时你还在上学吗?”她问道。

    “没错。那时我刚拿到物理学学位,本打算再弄个教师资格证书。”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读的是生物。”

    “多久?”我顺手把攥着的一团雪扔了出去,“读了几年?”

    “六年,还拿到了技术学士学位。”她伸出靴子,蹬起一堆泥巴,把身前一小片乳白色的冰水搅成了烂泥,“究竟为什么会发生眼前这一切?”

    我耸耸肩膀,无言以对。但我想答案绝非像联合国探测部队说的那样,是为了动员地球上年轻力壮、智力超群的精英,保卫人类免遭托伦星人的涂炭。是屁话。这不过是场大型试验而已,不过是想看看能否诱使托伦星人和我们进行地面决战。

    “行了”先生的哨子又响了起来,照例是提前了两分钟。但我和罗杰丝,还有其他的两个同伴还得继续在原地坐着,以便协助环氧树脂分队和桥面分队处理完他们的工作。天冷极了,自动保温服也已经关闭,可是我们必须照章办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冰天雪地里进行训练,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不过是军队中典型的缺乏理智的做法。

    没错,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很冷,但却从不结冰,也不下雪。几乎可以肯定,镇关星长年保持在绝对零度,变化幅度不过一至二度——因为塌缩星本身并不发光——要是谁稍微感到冷的话,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十二年前,那时我才十岁时,人们就发现了塌缩星的跳变转移规律。要是将一个物体以足够的速度掷向它的话,该物体就会迅即出现在银河系的其他地方。不久,人们就推算出了预测其出现位置的公式:如果该物体不受与之相撞的塌缩星的阻碍,它就会按与之相同的轨道飞行(实际上,依据是爱因斯坦式的测量学理论),直至抵达另一塌缩星域,刚一出现,就会被以初次相撞时的相同速度再次弹回,其在两颗塌缩星球之间的运行时间几乎为零。

    这项工作让数理学家们费尽了心机。他们不得不重新界定共时性的涵义,不得不对广义相对论重新进行验算和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