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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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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位独立的电影制片人,曾与崔明慧合作了专题片《以天皇的名义》。邵子平和汤美如介绍我进入一个社会活动家的圈子里。他们大多是第一代的美籍或加籍华人,像我一样,都认为应当在所幸存的受难者去世以前,把南京暴行的真相记录下来并公诸于众,直至讨回南京浩劫的赔偿。还有人要把他们对战争的记忆传给子孙后代,以免后人在被北美文化同化的过程中,忘却自己的历史遗产中的这一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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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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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来,在华人集中的城市中心地区--像旧金山的海湾区,纽约,洛杉矶,多伦多和温哥华--华人活动家组织着各种会议和教育活动,宣传有关日本人在二战中所犯下的罪行。他们在博物馆和学校里展出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电影、录像和照片,在国际互联网上传播事实和图片,还在像《纽约时报》一类的报纸上发表整版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公告。一些社会活动团体还利用科技,巧妙地通过一个键钮就能将信息传送到世界各地超过25万名读者的面前。

    1994年12月,我参加了一个纪念南京暴行死难者的会议,该会由亚洲保护二次世界大战历史球联盟提供赞助。这时,我儿时记忆中的南京大屠杀已不是什么民间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历史。这次会议是在加州圣何塞城郊的库帕提诺举行。会议组织者在大厅里展放着海报大小的南京暴行的照片--这是我一生中所见到是最可怕的照片:虽然我从小就听到许多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事,但我对这些照片毫无思想准备--完黑白的图片:被砍下的人头,被刺刀剖开的肚肠,赤裸裸的妇女在强暴者的逼迫下摆出淫荡的姿态,她们脸上扭曲的痛苦和耻辱的表情令人刻骨难忘。

    在一个眩晕的瞬间,我陡然明白生命和人类的经历本身都是如此脆弱。我们从小就知道死亡是什么。任何人都会被卡车或巴士撞倒,生命随之在刹那间消失。如果没有某种宗教信仰,我们会认为这样的死亡是毫无意义也不公正的对生命的剥夺。但我们也知道,大多数人都尊重生命和死亡的过程。如果你被一辆巴士撞了,也许有人会乘你受伤的时候偷走你的钱包,但更多的人会来帮你,抢救你宝贵的生命矗有人会拨急救电话,有人会奔跑到街上叫当班的警察,还有人会脱下大衣,叠起来垫在你的脑后。这样,即使这是你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也能从这些很小却很温暖的事情中感受到他人的关心。挂在库帕提诺墙上的照片却展示了千千万万的生命会因他人的狂妄念头而遭到毁灭,而这种死亡在第二天就变得毫无意义。更重要的是,那些带来死亡(即使是难以避免的,也是人类历史上最骇人的一幕悲剧)的人竟还羞辱受难者,逼使他们在最大限度的痛苦和耻辱中死去。这样对死亡的残忍的不敬,这样人类社会过程的倒退,将只会缩成历史的一个脚注。除非有人迫使这个世界去记住它,否则它就像计算机程序中的一个无害的小错,也许会,又也许不会引起任何问题。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心悸。

    在这次大会期间,我得知有两本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已经完成:《天堂之树》和《橙雾帐篷》,另外还有一部关于大屠杀的画册《南京的暴行:一段无法否认的图片史》。但直到那时,还没有人用英文写出一本关于南京暴行的长篇叙事纪实的著作。在对大屠杀的历史进入更深入的研究之后,我发现,写作这样的一本书所需要的材料其实一直就有,在美国就可以找到。美国的传教士、记者和军官在日记、胶片和照片中记下了他们对这一事件的看法,以供后人参考。但为什么没有一位美国作家或学者利用这些丰富的原始资料去为南京大屠杀写出一部纪实作品或一篇论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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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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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大屠杀为什么在世界历史上受到冷遇是一个奇特的谜。不久,我想我找到了部分答案。南京的暴行之所以不像犹太人遭到的大屠杀或广岛原子弹爆炸那么举世皆知,是因为受难者自己在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