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一定体重的人,不出大的意外,应该是五福嫂从自己的房中出来,去了多心的那一边。
叶十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如意,用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出声,外边有动静了。”
如意绿幽幽的目光一下子大亮起来。“是谁?”
叶十朋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这个多心前天晚上就在卢嗣宗的药中下了野葛。虽然老何的死并不直接死于野葛之毒,但这种投毒的罪过已无可恕。如果他死在五福嫂手中也算是报应吧。
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了。没有撕打、拚杀的剧烈动作,却似有人在有条不紊地工作,叶十朋手上感觉到的震动连贯而有规律。
又过了一阵子,五福嫂的步子迈得大大地,心定气闲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中。看来,在五福嫂出来之前,不是卢嗣宗夫妇,就是多心在回廊上活动。这一夜竟没有人在安歇。
咚地一声,五福嫂在自己房中绊了一跤。一声猫叫,那只黑猫成了五福嫂的出气筒。
“这该死的猫儿在干什么?”如意不喜欢那猫在她头顶上叫个不停。
如意话音未落,只听侯氏刺耳的嗓音高叫道:“叫魂呀!瞧我一会儿宰了你祭神,让你主子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接着,呀地一声,卢嗣宗的房门打开了。突然,侯氏一下子跌倒在地,震得楼板簌簌地落了叶十朋一头的尘土。
“娘子,你怎么了?娘子?救人啊,救命啊!”卢嗣宗在狂叫。
“救人哪!我娘子中邪了!”见鬼,五福的叫声比卢嗣宗还要高。
叶十朋与如意对望了一眼,果然出事了。
9
叶十朋点亮大堂中的松明火把举在手中,与如意衣着整齐地走上楼梯。
侯氏已经无法救治了,她的头上满是鲜血,颈子怪异地向侧后弯去。叶十朋用手一摸就知道,她的脖颈被干净利落地折断了。
凶器就悬在卢嗣宗的门首,一根长大沉重的圆木。叶十朋上前看了看,是附近山中常见的松木。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五福嫂没有白忙了大半宿,她终于杀死了一个人。
但当叶十朋迈步向五福嫂房中走去时,他又感到一阵沮丧与好笑,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这机关是五福嫂的杰作。
等他看到五福嫂倒在地板上痛苦的样子,他也清楚,这绝不会是她装出来的。
“举着点亮。”叶十朋将火把交给五福,在五福嫂身边蹲了下来。
五福嫂往日银盆一般的大脸此时变成了猪肝色,一直黑紫到脖颈,却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是五鬼拘魂法。”多心已经来到了叶十朋的身后,轻声道。“你该看看侯氏房中有什么把戏。”
“求求你们,救救她。”五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哭诉。
叶十朋向多心望去,多心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秘密确实在侯氏的房中。
面南的窗前,一只长几搭成了祭坛,一只母鸡被斩去了头,鸡血洒得到处到是。祭坛正中有一只布偶,无鼻无眼,头颈上插了五根长针,每一根长针上都系了一只涂满鸡血的纸人。
这种妖法叶十朋可就不懂了。他望了多心一眼,多心没有讲话,只是取过祭坛上的一壶酒,饮了一大口,又递给叶十朋,叶十朋也照样饮了一大口。如意刚要伸手接酒壶,多心冷冷道:“没有你的事。”
“下边干什么?”叶十朋突然感到几分有趣。与罪犯共事他这不是第一次,但一同做这种妖法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多心取过死鸡,在两只手上涂满鸡血。“如果不除去这五鬼,那个婆娘死后,它们会阴魂不散地缠住这房中的所有人。”多心显然有些战战兢兢,他将两只手在火把上烤干鸡血时,险些被烧伤。“等一下我拔下长针时,你立刻拿火把按在这布偶的头上,千万千万。”
一壶酒从布偶的头上冲了下去,纸人身上的鸡血闪闪发亮。多心双手齐下,抓住那五根长针将手两下一分,叶十朋恰到好处地将火把按在了布偶的脸上。耳边只听得回廊那边五福嫂鬼叫一声。
“好险。这妇人太恶毒了!”多心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五个纸人被他在火把上焚掉了。
“你也会这妖法?”如意见事情平息了,好奇心又起。
“不,我只是知道一点儿,非常有限。在我们那里,会这种五鬼拘魂大法的人要被火烧死。”多心努力地调匀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并不想救五福嫂,但他却也不想眼前这两个无辜的人受害。
“我想多问一句。”叶十朋道。“如果不破了这个妖法,你能够自保么?”
“当然。”多心眼中的叶十朋有些模糊起来。“但你们两个却活不成。”许是这些天太累了,多心只想睡上一会儿。
叶十朋眼看着多心倒了下去,他却无力伸手扶上一把。此时,他只觉得身上懒洋洋的,眼皮发沉,站也站不稳。
“到底还是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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