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翘稍稍愣了愣,随后心领神会,他一点也不耽误,双目一闭、沉沉吟唱出一串咒诀,随即他胸前冒出一团紫光,一块黑紫色的骨石逐渐显现了出来。阎翘捧住千虫骨,依然凝重:“月神眼下这情形,只怕千虫骨也镇压不住。”
御忡见此情形,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他拉起了馥凝的手,淡淡道:“凝儿,我这一世对你不住……让你辛苦了。”
馥凝一怔,到底是几万年的夫妻,她立刻明白过来御忡的意思,继而愕然:“天帝!”
御忡轻笑,眉目间豁达平静:“当初你扭转了我的命格,我已又偷活了这万年,真说起来,如今的一切或许皆是一场因果,因果啊……”他走到阎翘跟前,“这位兄弟,可否将此物交与本座?”
阎翘看了看一旁已然泪流满面的馥凝,似乎也猜到了御忡的意思,再看夙川那边的焦灼之况,阎翘咬咬牙,将千虫骨递了过去。
御忡接过千虫骨,一边将他浑厚精纯的天帝之力汇入千虫骨中,一边缓缓向着银翮那边走去。身后,馥凝哭倒在地,影戎心谙天帝之意,扑通跪下,对着天帝拜出大礼。
银翮看到御忡靠近过来,连忙喊道:“天帝躲远些!”她和夙川打得不可开交,倒不是她有意手软,而是夙川的力量真真与她不相上下了。
御忡并未止步,他手中那紫黑的千虫骨已经被一层晶莹剔透的气焰包裹着,而御忡越来越苍白。快到近前,御忡抱着千虫骨往空中一跃,一道金光陡然爆发,最后一刻,御忡对银翮喊道:“救他!”
此声毕,御忡幻成千万道光,纷纷钻入了千虫骨中。
“天帝!”馥凝嚎啕一声。
银翮大惊,紧接着反应了过来,对着千虫骨抓了过去。她跃至空中,夙川紧随其后。银翮抓住千虫骨,在原地反身,在夙川扑到她的同时,将千虫骨打入了夙川的体内。
融了天帝元神的千虫骨入体,夙川身后的血翼立刻颤动了起来,本已抓住银翮的夙川无暇再进攻,独自落地陷入了自我挣扎。糟糕的是,千虫骨虽然在夙川体内与他的鬼灵之力对抗了起来,却似乎仍不足以镇压,夙川背后的血翼胡乱地翻涌着,只是并没有消散的迹象。
银翮亦是鬼灵,催动不了净化之法——馥凝领会这一点。
馥凝抹掉泪水,伸手一抓,无极盘便被捏在了手里。她飞身跃起,双手一划,将无极盘悬在夙川头顶,随着馥凝的修为愈加催动,无极盘绽放出一片金光,将夙川笼罩在光芒之中。万丈光芒越来越盛,夙川又有了新的变化。
他的鬼灵之气自血翼开始往无极盘里消散,眼底的血红也越来越淡。直到他背后的血翼消失、双眸重新澄净之时,无极盘也收了金光。夙川浑身一软,悠悠晕倒了过去。
无极盘内盛满黑气,顷刻间爆裂开来,通通反噬在了馥凝身上。馥凝被震倒在地,无极盘碎裂如尘。
“天后!”银翮惊呼着跑过去。
馥凝口吐鲜血,气若游丝,缓缓伸出手抓住了银翮,她的神色一如方才的御忡,哀伤而平静。银翮满含泪水,从心底感到彷徨,天帝祭了元神,若天后再有闪失,便是夙川醒过来,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啊。
馥凝温柔地望着银翮,握着她的手轻轻使了使力,似是安抚,继而她凭着最后的力气微笑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如天帝所说……一切皆是……因果……不必……不必伤怀……”
话音刚落,馥凝长叹一声,眼里光芒淡去,在银翮怀里湮灭而散。
银翮跪在地上,前所未有地感到无力。
此情此景,令在场所有人都被震在当场。
万年前无妄山一战前,馥凝由无极盘窥得御忡性命攸关,可御忡彼时一心立威,自我而气盛,不肯听从馥凝的阻拦。馥凝无计可施之下,更改了御忡的命格,才使得他最终活着归来。
自从夙川与银翮相知,后来御忡得知了银翮的真实身份之后,御忡便时常感慨,这一切或许都是当年事的后果。彼时自己多愚昧啊,以征服立威,得万年太平,殊不知代价始终都在暗中等着,从未放过任何人。
银翮失魂落魄地起身,来到了夙川的身旁,他的鬼灵之气已然被彻底净化了。
只是这净化的代价,真大啊。
这时,罗刹只身从卯刹海中跃出,稳稳地落在崖边,他伤痕遍体,上岸之后才开始慢慢复原。罗刹看了看已经哭得满脸通红的影戎和一脸沉重的四位妖尊,再看看魂不守舍的银翮和已经复原了的夙川,一边思量着一边走了过去。
银翮目光冷冷:“凰元君呢?”
罗刹淡淡回道:“死了。”
卯刹海水降
自天罚,其封印之力便是罗刹都无法抵挡,幽冥术亦不在话下。沉入卯刹海之后,幽冥术将罗刹割了个伤痕累累,但很快还是弱了下去,逐渐消散在了海水之中。失了幽冥术的凰元君等同失了最后一丝生机,海水灌满了他的口鼻,他拼命挣扎着,却被罗刹死死抓住。因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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