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的才是相爱。”她忽而笑了笑,“你猜最久的一颗缘殇亮了多长时间?”
夙川一脸茫然:“万年?”
尘澜笑着摇了摇头:“一千一百二十二年。”
“……”这个答案在夙川看来,实在也太短了。人界生死百年,匆匆缘灭也没什么说的。可天魔两界大多数万年寿命,尘澜却说最长的一颗缘殇只亮了一千多年?
而更让夙川惊讶的是尘澜的下一句。
“除了亮得最久的这一颗以外,剩下的缘殇皆如昙花一现。”尘澜走回来一些,又倚靠在门框上,“也是最久的这颗最古怪,它不似别的缘殇在暗淡之后便会开裂粉碎,它就只是失去了光芒和色彩,并没有破裂,一直到现在还在原处……”
夙川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太荒谬。
尘澜自顾自地继续道:“这姻缘神当得久了,越来越没有兴致。不过前些日子……”她仰着脖子回忆起来,“……得有一年多了,我宫中出现了一颗最亮的缘殇。这颗缘殇了不得!颜色妖冶不说,到现在还和一开始一样亮呢!还好是长在后院里,若是生在我的寝殿,恐怕我就再也没有夜晚了。”她忽然突兀地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又走入了宫门,“醉了……又醉了……”
夙川望着她的背影渐渐隐没,又在朝夕宫外呆立了良久。
——爱自己……
——相爱……
他似乎能明白尘澜在说什么——若真如此,缘果真殇。
无极天都·九霄·玄鹤宫
这庄严的玄鹤宫内,藏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法器,早年焰白刚被晋为战神之事,夙川最喜欢与他躲在玄鹤宫里研究兵器。彼时三界尚未归于太平,焰白在外定着巨大的压力,夙川虽未明说过什么,但实实在在地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这会儿,焰白正在寝殿中托着脑袋发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一只小茶杯。只听殿外响起侍从的声音:“恭迎月神大驾。”
焰白惊喜地笑了笑,站起身迎了出去,人还没跨出寝殿,已经忍不住开口道:“你都多久没来我这儿了。”
夙川邪魅一笑:“还不是你玄鹤宫的宝物都叫我玩厌了?如何?此去赤方,有何收获?”
一提起赤方,焰白脑中就只蹦出来那个居然不穿衣服就到处乱晃的少女,一下子竟羞得脸红起来,这把夙川弄得糊里糊涂:“你怎么一副……娇羞样?”
焰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夙川:“先前派去的那一支天军并未出事,而是被一只叫蛮它的妖物关了起来,她说她有要事相告,为了把我们引出去才弄了这么大的阵仗。至于这要事——她告诉我说魔君在四处搜集宝物,很有可能是在动恐生的念头。”
夙川微微皱起眉:“恐生?”恐生是件怎样的法器,早在夙川跟着凰元君修行之时他就知道。而金鳐谋反,将南枭扔进魔渊,现在又惦记上了恐生,明显就是想对银翮不利。想到这里,夙川恨恨道:“银翮久居无极斋连世事都不掺和,他倒还想再惹点事?”
焰白也冷笑一声:“做贼心虚者皆如是。”
夙川眯着眼睛想了一想:“不对啊……”他像是有些焦虑,“自古有关炼制恐生一事,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却是各种说法里都有的——血祭。”他又仔细琢磨了片刻,在脑中搜寻起有关恐生的种种,一边喃喃道,“我记得是和一个术法有关……叫什么来着……对了!幽冥术!我听凰元君说过,催动此术消耗的是自身的血气,但此术嗜血,可将施法者消耗的血气再吸收回来,是至邪的杀戮之术。”
焰白也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或许魔君已经练了此术?”
夙川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十有八九。”他急急道,“若他真想要万灵珠,多半是做了硬抢的打算。事不宜迟,你速领天军回来驻守九霄,此事非同小可,一会儿神议上还得将其告知父帝,也好让众神一起早做打算。”
焰白应道:“你先去神议,我一会儿就来。”
两人对了个眼神,各自出了玄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