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是你奶奶。"
"好了,她老人家可是吃了一辈子斋,念了一辈子佛。"
"我想,她一定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杀人的不是你爷爷,而是她。让事情真相大白,有人知道,这样,也许她才会在地下安心。"
"好了,你别乱猜了。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我告诉你了,这种怪事没什么奇怪的,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仅仅是在梦游。"
苏琳叹了口气:"我并不是在乱猜,事实上,也根本不想去猜那些与我们不相关的事情。我只是感到害怕。"
"害怕?"
"不是怕鬼。我怕我们都会像你的爷爷和奶奶一样,因为一件事,而内心不安一辈子。那种生活想想都让人感到心寒。"
刘泉沉默了。
"你撞死了那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我也杀死了许东。我们永远也不会再有平静安宁的内心生活了。我们不会再有幸福的生活可指望了。那鬼魂总会纠缠我们的,直到我们老了,鬼魂还会纠缠我们。直到我们说出我们曾经做下的事,哪怕死了,也要用某种方式说出来,才觉得心安。"
"操,"刘泉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没有鬼。你仅仅是梦游,恰好衣橱里有那样一套衣服而已。"
刘泉跳下床,走到衣橱前,打开门,去翻找那身衣服。片刻,刘泉走了回来,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苏琳,我没有找到那身衣服。我明明看到你上床前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叠好放进衣橱的,可是那身衣服却不见了。"
苏琳恐惧地盯着刘泉。
"刘泉。"她轻唤他的名字。
"我在呢。" "刘泉。"她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哽咽了。
"苏琳,你怎么了?也许只是我眼花了,产生了幻觉。这不算什么的。"
"刘泉,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们都做过亏心事,如果真的有鬼,我害怕会有报应。"
刘泉走上前,他抱住苏琳:"别怕。没事的。别怕。"
"可是,我真的害怕。"苏琳紧紧地抱住了刘泉。
过了许久,刘泉慢慢地说:"其实,我也害怕。我一直都害怕。"
刘泉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回旋。我害怕。我一直都害怕。
他们在深深的恐惧中拥抱着滚在了一起。
3
天还没有亮,他们俩个就起来了。穿好衣服,两个人彼此看看,发现对方的脸色都非常灰暗。他们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凭着昨夜的记忆去找那个设成灵堂的院子。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刘泉回想起昨夜,他在月光下领着梦游的苏琳在慢慢地走,宛如梦境。
在路上,他们俩个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苏琳悄悄对刘泉说了一句话,她说:"我怕。"
刘泉没有回答她。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进院的时候,刘泉看到他的亲人们正在朝着爷爷的灵堂跪拜。他看到那尸体已经被装进了棺材里。现在那口棺木已然取代了昨夜那具尸体躺的木板床。
刘泉和苏琳也照着别人的样子做了。他们都做得很虔诚。
毕竟死者是值得人去敬畏的。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刘泉一直和苏琳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做了这么几件事:守灵,把整匹的白布撕成系在头上的白布条,叠纸元宝,参观那些民间艺人们扎的纸马纸人,到村口看戏。这几件事,苏琳都做得非常认真,尤其是学习扎纸元宝,几乎是乐此不疲。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那种氛围跟刘泉预先想象的完不一样。尽管喇叭里在无休无止地循环放着哀乐,但是那种热闹劲看上去却非常喜庆。后来刘泉才明白,那是喜丧,因为他爷爷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
村口搭了戏台子唱戏。村口看戏的大多是妇女和小孩,也搞不清楚唱得是什么剧种。刘泉和苏琳混杂在那些妇女和孩子中间显得十分打眼,不时引来别人的注目。
"不如去村外面的田野走走吧。"苏琳对刘泉说。
这个时候,田地都是荒的。天气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依然阴沉沉。到了野外,立刻感到起风
了。而且风还很硬。走了一会儿,刘泉就没了兴趣。
"有什么感觉?"刘泉问。
"感觉很荒凉。"苏琳说,"在地图上找不到这个村落吧?"
"当然。&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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