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地神经质般地说。
刘泉把苏琳抱进了怀里。
"我信你。我信你。"他说。
"可是,你不该这么做的。"刘泉说。
3
哭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绝望更是一件消耗体力和身体能量的事情。苏琳睡着了。她躺在床上,沾着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刘泉坐在床边,看了很长时间苏琳的脸。那张精致的美丽的面孔。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脸常常显示出一种令人心疼的痛苦和扭曲。
刘泉心疼地想,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个沉入痛苦睡梦中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命运已然和他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同病相怜,他们像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午夜时分,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来得很急,很快势如倾盆。刘泉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想起了他撞人的那一夜。他深深地知道,那件事就像一粒种子,它会发芽,会结果,你埋下那粒种子的时候,就要知道,那是根本埋不住的,它会长出来,慢慢地顽强地长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那个地方,你埋了一粒种子。
刘泉埋了那样一颗黑暗邪恶的种子。现在,苏琳也埋了一粒这样的种子。他和她,已经完了。他们再也没有未来了。他们再也没有明天了。
刘泉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他看了许久。黑暗中的街道和楼群在大雨中,犹如噩梦本身。你无法相信,无法猜测,无法理解,在黑暗的远处,在大雨的深处,究竟躲藏着什么。你不知道吗?命运的深渊就在那黑暗的远处在那大雨的深处。你看不到,所以,跌落其中,你仍不自知。
该死的人和不该死的人,现在都死了。刘泉有一种深深的恐怖,下一个应该就是他了。他只能等待着去接那封信。索命的信。死亡的咒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信却一直不出现。他只有在深深的恐惧中等待。无比煎熬地等待。
4
黑暗的悬崖下,暴雨洗刷着许东的尸体。一道无声闪电,照亮了许东的脸。他的眼睛是 睁着的,睁得很大。他的嘴唇丑陋地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呼喊。他的后脑磕在了石头上,脑浆和鲜血流得到处都是,现在,由于大雨的缘故,脑浆和鲜血都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了。
他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张着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在大雨中,等待着某一天,别人来发现他。
5
在黑暗的午夜,在大雨的玻璃窗前,另一个人也和刘泉一样,麻木地站在那里,冲着那黑暗的雨水发呆。是陈勇。
罗娟一直没有回来过。尽管,陈勇在电话中希望她能够回来好好谈一谈。可是,罗娟却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陈勇非常痛苦,但却毫无办法。
他在孤独中度过了这一生最黑暗的日子。陈勇在窗前发了会儿呆,然后坐到沙上,拿起了电话。他的电话是拨给刘泉的。可是,很长时间,电话都没有人接。
陈勇隔了一会儿,再拨。仍然没有人接。
当电话终于拨通,刘泉的声音出现在话筒中的时候,陈勇想了想,却放下了电话。
他站起身,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出神地看着自己的脸。他的脸色几乎不像是一个活人。他的头发里平添了许多白发,他的眼角和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明显了。
陈勇拿起了一把剃刀,对着那锃亮的刀子仔细地端详。
6
刘泉有些奇怪,不知道陈勇这么晚了找自己做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给陈勇打回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陈勇才接起来。
"你找我?"刘泉。
"是。"陈勇说。他只说了一个字,可是那语气仍然让刘泉感觉出了某种异样,某种诡异。那声音绝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人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如果不是一个老人,也仿佛是一个久病的病人所发出来的。
"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说说话了。"陈勇说。
窗外的夜雨和陈勇的声调让刘泉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罗娟还好吗?"刘泉尽量轻松地问。
"我正想问你呢。我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几乎忘记了她。"陈勇笑了起来。
刘泉选择了沉默。
"你见到过她吗?"
"谁?"
"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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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刘泉说,"最近没有。"
陈勇犹豫了一下,说:"你见到她就让她回家吧。"
"好的。我会的。"
刘泉拿着电话,内心里却在猜测着陈勇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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