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奢望,只要能和那些充满活力的女娃们谈笑聊天,我就觉得是一种享受。我发誓,我和她们之间都是清白的,是她们骗我才对。她们一个个答应认我做干爹,我就给她们一个好名次哄她们高兴,结果等她们如愿以偿以后,便不再理我了。唉!文学奖本就内幕重重,不少教授实际收受了许多钱呢!就数我最倒霉,被这些小女娃们耍得身败名裂。我当时做了一件大傻事,就是事情一发便吓得六神无主,落荒而逃。我不该走的,我该出面澄清才是……”
“教授,您记得一位叫颜可秀,秀秀的女孩吗?您曾送她一件白纱舞衣。”
“秀秀?白纱舞衣?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孩,文笔犀利,人又灵巧活泼,我很喜欢她。那年我原本要把首奖给她,她也实在是实至名归,偏偏她求我把第一名颁给一个姓蒋的男孩,那男孩也不错啦!反正文章写到某一程度,就端赖评审偏好;姓蒋的也不错,奖给他也不影响我的公正性,我便答应秀秀了。不过,秀秀也欺骗了我!唉!人老便不中用了。当时,我也很生气,一度想把那姓蒋的除名的;但事情来得太快了,快得叫我措手不及……”
录音带到此就没声音,电话也立即切断了。
只剩下蒋立信呼呼的喘气声,他紧捧着胸口,好疼!好疼!他快承受不住了。
不可能的!他不相信自己第一次得到的文学奖,是靠“交换条件”关照得来的。而颜可秀居然肯奇+shu网收集整理为他做此牺牲!他不相信这一切!
药呢?药呢?我不能死,我要亲自证实这一切。是的,我对不起颜可秀,但我蒋立信的荣誉、自尊是不能随便践踏的。我一定要找杜百合问清楚!
蒋立信不停地颤抖,竟把一瓶药撒了一地,而他也不支地倒在地上,口中犹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他再也没机会去追究真相了,因为心脏病的宿疾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在他神智不清时,似乎又隐约听到电话铃响,但他永远没有机会再拿起话筒了……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屋内响了许久,最后无奈地停了。
电话另一端是一只女人的手。女人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身着黑衣;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虽然在室内,她仍戴了顶垂着黑纱的黑帽,令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她整体散发出来的沉静,也显示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她是谁呢?
“母亲!我来向您道晚安。”宋明清毕恭毕敬地说着。
“晚安。孩子,恭喜你了。记住‘胜不骄,败不馁。’”
“我知道。”
一小时之前,金陀螺奖评委会已通知宋明清得奖,将于明日颁奖。
宋明清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出母亲的房间,对于母亲,他一向崇敬有加,也颇能体会母亲“爱之深,责之切”的心理。此次能勇夺奖牌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也多亏母亲平日的督促,宋明清满怀希望地迎接明日的荣耀。
第三章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杜百合可能就嫁给蒋立信了。
毕业之后的蒋立信在文坛平步青云,名气扶摇直上。而且蒋立信不但对杜百合照顾有加,连杜百合的亲人也妥善照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杜百合又怎能例外!
但杜百合始终挂念着颜可秀。她至今仍下落不明。
那通电话打来时,杜百合正在家试穿婚纱。
披上婚纱的杜百合,真是人比花娇。但如果颜可秀能担任她的伴娘,那这一切不就更圆满了吗?
蒋立信的用心良苦,杜百合很明白。父亲中风住院时蒋立信一直随侍左右。那一夜,父亲突然晕厥过去,她和母亲吓傻了,正好来探望百合的蒋立信见到,立刻抱起她父亲送医急救。
虽然经过数月的诊治,父亲最后仍回天乏术,但一直到父亲出完殡,蒋立信始终没有半句怨言,不但事事安排妥当,更成为百合母女最佳的依靠。为了帮忙照顾她的父亲,蒋立信已停笔多时。
这一切杜百合看在眼里能不感动吗?当初排拒他,是因为颜可秀的关系,而今事过境迁,再用这个理由行吗?
父亲出殡后,蒋立信向杜百合求婚了。他希望代替她的父亲负起照顾她们母女的责任。杜百合征询母亲的意见,庆幸的是,她早已视蒋立信为半子了。而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故、悲欢离合,百合也感到身心俱疲,她的确想有个厚实温暖的肩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