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打了她一巴掌。
用了七成的力，五指痕迹清晰可见。
她摔倒在地，脸也立刻肿了。耳边是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我不打女人，是个例外。”
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冉湘捂着脸喘粗气，一边哭一边抬头冲顾冕嘶吼，“顾冕真贱——！和卫舒夷一样贱！能打我又如何？这幅惺惺作态的恶心模样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吗？忘得掉么？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么？别自欺欺人了！”
“很痛苦吧？哈哈……可是那又怎么样，再痛苦也无法改变卫舒夷和别人睡了唔…呃……”
顾冕突至她面前，大掌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盛怒的模样可怕骇人，剩下的音节卡在她的喉咙里，也卡在了他的五指之间。
她看见自己的脸映在那双目眦欲裂的眼睛里，狠狠盯着她的那双眼，沁着恨。
不知是恨她……亦或是透过她，在恨着别人。
肺部的空气和外界隔绝，都堵在胸腔里，进不来，出不去。嘴微张着，头部像是塞满东西，脑子里的所有弦都绷到了极致。
被窒息的痛苦所扭曲着，她的脸异常狰狞。
顾冕不曾放松手劲。
看得出来，她很痛苦，痛苦地像是快要死了。
可是这感觉，却及不上他心里的十分之一。
＊
“没想到会突然回来。”
听到这话，卫舒夷拿调羹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搅动碗里的甜品。
“这家店的桂花酒酿还是这么香，以前就很喜欢，不过自从走了之后，我就很少来这里。”
男人懒懒倚在靠背上，一边说着，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卫舒夷，那目光沉沉，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东西。
他长得像混血儿，个头高，五官立体，发色偏黄，脑后束一个小辫，不仅容貌出色，气势也压人。
卫舒夷被他盯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绷不住，放下调羹，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干嘛？”
“三年没见还不让人看？”男人挑眉，眼里闪过一道光，话锋陡然一转，突然道：“对了，我听说顾冕的‘暴躁期’又到了，知道这事儿吗？就是每到年末，顾冕就会处于极度易怒的状态当中……”
卫舒夷的脸色有点不好，“别说了。”
他没有停，反而更加起劲，“这毛病已经持续了三年，我算算，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哼笑一声，他又继续道：“现在这样，想什么我根本不用猜。连我都骗不过，确定敢出现在顾冕面前？”
卫舒夷想说自己不是回来找顾冕的，可她清楚，嘴硬没用，只会惹他发笑。
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她强撑着道，“我为什么不敢见他？”
“也对。既然回来，说明已经做好了翻旧账的准备。”
男人笑了，语气中略带讽刺，“一声不响跑了三年，顾冕装鸵鸟自欺欺人了三年……俩真是绝配。”
卫舒夷脸色微沉，“有些事情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不见得。”
从进包厢起，男人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此时却因她这句话陡然变了脸色：“轻松？觉得我很轻松？”
两个彼此试探的人终是互相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室内蓦地静了下来。
长达二十几秒的沉默过去，卫舒夷突然叫他的名：“廖申宁。”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说：“……我很难受。这三年对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颓然的表情就像一把刀，刀尖正好戳在他的心上。
这样可怜的她，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被叫做廖申宁的男人没有接她的话，一顿，最终还是配合地换了话题：“还没说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叙旧吧？”
她沉默一会，平复心情以后才回答，“我想找拍照。”
“拍照？”
真是稀奇。
他来了兴趣，“想拍什么照？”
“不是给我拍。”卫舒夷看向他，“是给我工作室的艺人拍。”
微挑眉头，他惊讶了一刹，又懒懒地沉回去，用表情示意她把话说清楚。
卫舒夷几句话简单交代完，便抿唇等他答复。
他的重点却偏了，“真够可以的，回来一个月，今天才联系我。”
又问：“自己为什么不拍？”
她只是看着他，眼睛折射
出吊顶的光，过一会儿又迅速移开。
扯了扯嘴角，他的眼里神色难测，“我忘了，不拍人。”
“……除了顾冕。”
她最大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光和影在她的镜头下，有无限可能性。
摄影之于卫舒夷，是一种天赋。
然而她什么都拍，唯独不喜欢拍人。她说：“我很难在人身上找到美感。”
或许和她的天赋一样，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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