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大傻瓜啊!
她站在浴室里,望着镜中惨白脸色的自己,楞楞地掉下泪。
眼睛已经哭得这么肿,不能再哭了,不过又是一次分手,她禁得起大风大浪,感情挫折算什么?好好睡个觉,明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呜呜……”然而对着镜子,她又哭了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只有先下手为强,这才不会让自己受伤。
在过去的爱情游戏里,她何尝不是以同样的方式抽离?只因实际上,她外表坚强,内在却是一个再脆弱不过的小女孩啊。
“叮咚!叮咚!”门外的电铃声急促地响起。
陆伯伯还是让他上来了!她挺直腰杆,抹掉眼泪,锁起浴室门,打开莲蓬头,将热水和冷水开到最大,让水声阻绝电铃声,让热气烟雾将她变不见,所有的爱怨纠葛,都跟着一起洗去吧。
她洗了很久的澡,吹完头发,红着一双眼睛出来,坐倒在沙发上。
外头早就没有了电铃声,再怎么白痴的人都知道她不想见他,就算把电铃按到坏,她也不会开门。
但,他就是会像个白痴似地,傻傻地站在门外好几个钟头,痴痴地等她开门……
她心头一惊,跳了起来,打开红铜门。
隔着一道铁门,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一双黑眸显得忧伤而无助。
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又掉下来。“谁叫你在我家门口下五子棋?”
“薇真!”他一见到他,立刻打起精神,双手按住铁门,着急地说:“我没有下五子棋,我在等妳开门!”
“我睡大头觉,一觉到天亮,你就一直等在门口吗?”
“半夜了,妳要睡觉,我不能按门铃吵妳。”
“那你不会回家啊?我可没请你当门神,你站到脚断掉,不关我的事!”
“我脚站酸了,会坐下来休息。”透过铁门的格子,他直直凝视她。
她心一揪,她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嘛,对于单纯思考的他,她还能跟他说什么道理?他既然下定决心要等,就是会痴痴地等,不吵她,不烦她,让她安稳睡觉,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要命的体贴呵!
“薇真,让我进去好吗?”看到她泪流不止,他更急了。
“不要!你回去!”
“薇真,别把自己锁起来,妳用铁门保护妳,其实妳在里面哭。”
“我不能在自己的房子里哭吗?”
“可以,可是妳受伤了。”隔着铁栏杆,他忧心地凝望她。
“我受伤还不是你害的!你、你……”她哭得更伤心了。
“薇真,拜托妳,我要进去!”他又哀求着。
“你进来干什么啦?!”
“我要上厕所。”
“呜……哈!”她哭笑不得,她是被他打败了。
她打开铁门,又很快地定到屋子里面,故意不看他,哽咽地说:“自己找拖鞋,厕所在那边,用完要冲水,肚子饿了冰箱有饼……”
话还没说完,她已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拥抱的瞬间,她以为跌入了温柔的海洋,蓝色的海水涌动,她悠游其中,有些醉意,有些迷惘,恍恍惚惚的……
望见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她也跟着沉沦到海洋深处。
“翔……”她流泪了。
“薇真……”他亦轻声唤她,疼惜地抚摸她哭得通红的脸颊,轻柔拭去滚落颊边的泪珠: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舍,酸涩的泪水亦无声淌下。
一年半前,当他们在饭店套房分手时,他也有同样的心情,只是那时他心硬如铁,竟舍得让她伤心流泪;但现在,他再也不会让她孤独哭泣了。
“薇真,我的薇真呵……”他拥紧她,以吻封住她的唇瓣。
好久了,好久不曾吻她了,他记得她的软腻,也难忘她的娇笑,乍夜梦回时,他会身发热到睡不着觉,脑海里满满承载着她,一颦一笑皆牵动他的思绪,只有去冲一个冷水澡,他才能抑下澎湃的浪潮。
“我不要再冲冷水澡了。”他在她耳畔细语,火烫的唇瓣滑过她的泪痕,覆上她想发问的小嘴,深深地寻索她的甜蜜。
她还没问出“冲冷水澡”的意思,整个人再度陷入他缠绵炙热的深吻里,眼皮被他的热气熏得张不开,舌头也早已不听使唤地任他挑动舔舐,又随着他的交缠,她更加深入地与他绝蜷,将自己完完投入他的声息里。
他的双手在她身体来回滑移,把她
抱得好紧好紧,吻印落在她的脸颊、颈项、耳垂,她摊软在他的怀抱,让晃动的海浪将她送进璀灿的星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