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你我兄弟二人,她们姐妹二人,哈哈,简直是绝配。”
“温兄所言极是,不该暴殄天物。”薛思捏紧酒杯,朝温府家丁抬抬下巴,说:“把柳氏带进来,我再瞧瞧她姿色如何。”
像她那般不解风情爱咬舌头的人,落到温雄手中,通常没什么好果子吃。唉,红颜薄命啊。薛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春娘被拖进屋,垂首而泣,哭成了泪人。
“春娘,哭丧呢?”薛思猛灌一杯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春娘闻言,哭的更厉害了。手捆着,没法抹泪,嘴里也塞了布,没法咬舌。受了辱、被夫君退婚、被恶霸强抢,眼看着又进了这间肮脏的淤泥屋,就快要堕入污泥万劫不复,前未婚夫还拿同样的话来嘲,教她如何不涌泪。
“哭的好。”薛思搂住她,三下两下解了麻绳,顺手拿披帛给她擦擦眼泪:“哭的很好。继续哭,别停下。”
他刚把塞嘴的那团布取出来,春娘就拼尽所有的气力阖牙,试图再次咬舌求死。
“春娘,爷叫你哭,没叫你咬。”
薛思的右腕被结结实实锲上两排牙印。他忍着痛,暗自庆幸一丁点都没料错,唉,就知道这个姓柳□□娘的小丫头脑子准搭错了筋,除了殉节,就是咬舌,再没别的花样了……
“她敢咬你?拿鞭子来,蘸上水给我狠狠的抽。”温雄一脚踢翻酒案。
春娘泪流不止,哀怨地看了薛思一眼,怨他阻了自己最后求死的机会。
“这才对嘛,哭才对。”薛思仍以手腕隔开她的牙齿,笑道:“爷爱你哭,娶了。”
他说完这话,乐声滞了一瞬,连弹琴吹笛的乐伎都呆了那么一小下。
“薛弟,你换口味了?”娶为妻,那就是他的正经弟媳妇,再怎么不正经,伦常大忌轻易碰不得。温雄上下打量着薛思怀中的柳春娘,提醒道:“纵是喜欢,我纳她为妾跟你纳了不都一样嘛,我的就是你的。没必要娶……就算咱们娶不到小公主,最少也得娶个重臣之女,薛弟啊,你别乱说醉话,自毁前途。”
“否否否,温兄,你是知道我的,弟何曾换过喜好。”薛思摇摇头,继而神色黯淡,低声答道:“只不过方才念起先慈过世时也没个儿媳哭丧,见了她哭泣的模样颇哀,又有婚约,是个正经儿媳,很适合为母亲哭一哭。”
先嫁薛家、又嫁温家的那位公主,开元十二年的时候抱病而去。虽逝者不可追,三年的孝期也早过了,薛思说起公主来,温雄仍不得不敬。
公主带着薛思改嫁温府,成为温雄的继母,温雄亦要尊公主一声母亲。
“薛弟,你这么一讲,柳小娘子还真挺适合哭。就叫她先为母亲戴孝哭丧,替你我未来的妻子尽尽孝。何时要迎娶新妇,何时休她便是。反正是个哭丧的,轰出去不费吹灰之力。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认真要娶她。”温雄作为兄长,不能驳薛思的孝心。
薛思重重一点头:“如今暂娶她哭丧罢了,不妨事。日后自然应勾搭权贵之女娶回家去光耀门楣。既然温兄对她有意在先,君子本不该夺人之美……这样吧,我私藏的风花雪月四姬,温兄任选,权当补上柳春娘的缺。”
“嘿,嘿嘿,薛老弟,咱俩好兄弟,客气什么。雪姬。”温雄顿时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半刻也等不及了,推开屋门,一大群人呼啦啦随他下楼回府。
薛思无意多逗留,打横抱起春娘,丢下一句“记在温府账上”,蹬蹬蹬领着属于他的那一大群家丁走出百花楼。
看着温雄走远,薛思遣散诸人,松开手,笑对春娘说:“有没有觉得他的品味很差?天下民女比牛毛还多,抢也要抢个好看的嘛。连你这种毫无风情的无趣之人都要兴师动众来抢。唉,我怎么跟如此俗不可耐的人住在同一座府邸里……你家在何处?”
“送到西市柳珍阁就好。”春娘默默擦干眼泪,夫君说要娶她,那她依旧是薛家妇,妇容要整洁,眼泪得擦干。十四年的人生目标,拐了个弯,又绕回来了。
薛思将这个想法举动奇奇怪怪、疑似脑子有点毛病、但鉴宝着实深得柳家真传的小娘子放到马背上,自己也蹬鞍上马,揽紧了,贴着春娘的耳朵轻吹一口热气,压低声音问她:“送到西市就好?今夜同宿柳珍阁?叫上小姨子?”
春娘一愣。薛思哈哈大笑,打马直跑到僻静巷子里,见四周清静了,才停下来,问她可有什么谢礼:“柳春娘,我挨了你咬,不补偿我?救你于虎口,不谢我?”
春娘忙答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您身上没有佩玉,妾有祖父所赠传世古的一块玉,其价不可估量。妾愿以玉相谢。”
“吾非君子,爷是痞子。君子佩美玉,春娘,你可知痞子佩何物?痞子无故美人不去身,当佩美人。”薛思一指巷内窄门
,告诉春娘:“别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