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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满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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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捻葫芦,手捻福禄,好彩头哩。再饮几杯……”

    屋内细乐靡靡,又是一阵浪荡笑声。

    春娘想退到屋角去,无奈腿脚发软,只得双手扶地,慢慢拖着身子往边上挪。半日连鉴两种龌龊物件,她两辈子加起来受过的委屈都没这半日多。素来娇生惯养,两辈子加起来受过的苦楚也没今天半天多。

    鼻子一酸,泪珠断了线,沿着脸庞滚下来。此生命薄,夫君竟是这样的人。

    她正一点点挪着,温雄瞅见了,灌下几口波斯产的三勒浆,止住春娘:“别跑啊,过来,嘴对嘴陪一杯花酒。”

    春娘闻言,抹去眼泪,可怜巴巴地望向薛思:“妾……”

    “哈哈,小娘子,别望了。就算你化成望夫石,也不顶事!他不娶你!顶多收进府里。他的美姬就是我的美姬,我们兄弟不分彼此。”温雄醉步踉跄,推开一众舞姬,走到春娘面前把她拉起来。满嘴酒气,熏得春娘差点晕厥。

    温雄手搭在春娘肩上,食指去摩她的脸:“薛老弟他口味重,不爱你这般柔弱姿态。我爱,不如从了我啊哈哈,温郎我惯是怜香惜玉的……”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春娘上牙一错下牙,那血就顺着她的嘴角绣出了鲜红颜色。

    她要咬舌自尽。

    血淌到温雄手上,吓了温雄一大跳,瞬时松开春娘。看清楚之后,他挥胳膊大喊:“捆了她,拿巾子塞上嘴!敢在我面前咬舌?!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思含着的半口酒一时没咽下去,差点呛住。他转睛盯上柳春娘,咬舌?自尽?

    温雄已被春娘激怒了,磨拳擦掌,招呼屋子里的歌舞姬们:“上来五个人,两个人抬起她的胳膊,两个人抬起她的腿,一人弯腰拿背当凭靠,把她架起来。都给我按紧点儿!”

    那些歌舞姬拿钱吃饭,岂有不从之理。当下停琴停笛,一拥而上。其中又有温雄的老相好,见惯此行径,索性当起领头,指挥众女把这个可怜的小娘子悬空抬起,将春娘的双手双足紧紧箍住,叫她一丝一毫都挣脱不得。

    春娘咬舌未果,口中被塞了手帕,连呜咽之声都发不出来,泪水涟涟,唯求速死。

    温雄端起荷叶杯,绕着春娘转了两圈,一杯酒泼在了她身上:“我叫你咬舌扫兴!血腥沾了我的手,晦气!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百花楼。锦莺,告诉她,阮婆怎么调理教导那些不乖巧的新人?乖乖的从了,多好,非得自讨苦吃。”

    露着半抹水红胸衣的锦莺笑答:“阮婆有的是法子。小黑屋里头的东西呀,样样摧花不眨眼。温郎只堵了她的嘴,算是最温存呢。”

    “听到了?再不从,我把你扔给阮婆照顾几天。”温雄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气势汹汹扑上去,一手扼住柳春娘的脖子,另一手去解她身上半臂系带,解了半天解不开:“娘的,你穿的这叫什么衣裳!捂得比城墙还严实,也不怕夏天捂出痱子。”

    残酒一滴一滴顺着衣襟滑下,酒水湿透大半片衣衫,透着少女玲珑的曲线。外面的调笑声从门缝里传进来,催人堕落。温雄酒气往头上涌,小美人为鱼肉,他为刀俎,人生乐事。他得意极了,干脆丢开衣带,直接比划着位置叫众人调整高低:“再矮些,对,就这里。小娘子,莫哭,不痛。你再哭,惹我抬出合欢椅来,那便要吃痛了。”

    “温兄,犯不着抬椅子。”

    薛思撂下酒杯,左手还在捻核桃葫芦。他走过去朝温雄一拱手,笑着说:“我看今天新买的葫芦图样挺好,既是她鉴的,少不了还得用此物鉴了她,方为有始有终,不枉此葫芦脐圆头尖。温兄,承让。”

    温雄转念一琢磨,松了扼着春娘脖子的手,击掌荡笑不停:“好,就用她鉴的葫芦鉴了她,黄葫芦进,红葫芦出,甚妙,甚妙!薛弟,你总是如此重口,为兄自叹不如,难望你的项背啊。”

    春娘尚在闭目流泪,前襟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薛思抱住她,叫众女退到一边去奏乐歌舞。他就地坐下,看了怀中软绵绵的柳春娘一眼,颈间有勒紫的瘀痕。

    “春娘,哭丧呢?”薛思将手搁在她胸前,感觉得到心跳。

    他这么一说,怀中人果然止住哭,泪水打湿的长睫毛根根分明,频频颤着。薛思索性把她嘴里塞着的手帕也拽出来,扔到旁边,问她:“为何咬舌?”

    “为夫君守节。”春娘可怜兮兮,弱声答话。

    “春娘,爷不待见贞节妇人。”察觉到怀中微微发抖的春娘并无反抗之意,薛思捻着葫芦,抬眼看了看温雄。温雄正揽着锦莺喝花酒,坐等赏看“葫芦鉴春娘”的稀罕景。

    薛思抓起春娘的手,叫她攥住核桃,笑道:“你知手捻七式么?捻核桃试试。”

    边说着,右手两指已探进抹胸去:“手捻玩物

    ,第一式,要揉。”

    指尖随之而动,缓缓揉起。

    “手捻玩物,二曰,搓。”

    “手捻玩物,三曰,压。”

    “手捻玩物,四曰,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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