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那根本不是皮球,而是人头!一个活生生从脖子上被扯下来的人头!借助手电筒强烈无比的光芒,司马影姿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牢牢凝固了惊骇、恐惧、绝望、不甘、还有愤怒的脸庞,正是她的下属,G市警视厅特殊罪案调查科警员,利效同!
相比司马影姿,震愕在沙文添身上发挥能够效力的时间非常短暂,大约只有几秒时间而已。作为一名早已在地狱中见识过比眼前恐怖万倍情景的地狱刑警,他立刻就恢复了镇静。地狱灵枪〖隼〗被他藏到了身后,沙文添试探着出声问道:‘芈罗绮,是妳吗?‘
那小女孩立刻就对呼唤作出了反应。她停止了手上的‘游戏‘,抓着利效同警员头颅上头发,转身过来,向两名不速之客展现出甜甜的笑容。然而那笑容看在司马影姿眼内,却只教她觉得--毛骨悚然。
‘大哥哥和大姐姐,你们是谁?‘小女孩侧起脑袋,秀气的鼻子轻轻皱起来,问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妳……妳真是芈罗绮?‘沙文添也不由自主地将上身往后一仰。尽管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是他仍然无法将眼前这名将人头当作皮球拍打的恐怖小女孩,和记忆里的高中女学生相互重叠起来。
‘是啊,我就是芈罗绮呀。奇怪,大哥哥你不认识我吗?可是,你又知道我的名字……‘自称芈罗绮的小女孩皱起眉毛,仿佛很苦恼的样子。忽然间,她欢喜地跳了起来,拍着手掌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爸爸妈妈的朋友,爸爸妈妈请你们来带我一起去玩的,对不对?可是……可是……‘奶声奶气
‘可是什么?‘司马影姿忍不住接口询问。小女孩抽泣着,表情真是好可怜好可怜。她哽咽道:‘可是……可是……我想要爸爸妈妈自己来和我一起玩啊。爸爸和妈妈答应过芈罗绮很多次,要带芈罗绮到动物园去看熊猫和大象了。可是每次又都说工作很忙,不能去……呜呜呜……人家,人家总是一个人玩,人家不喜欢这样啦,芈罗绮不要总是只有自己。‘说着说着,她居然扔开‘皮球‘,蹲在原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到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哭鼻子模样,司马影姿身为女性的母性本能,又悄悄地压过了恐惧与震惊。要不是利效同警员,依旧在提醒着她眼前小女孩的诡异与危险,恐怕她早已走上前去,将小女孩抱在怀内柔声安慰了。
沙文添阻止了她这么做。地狱刑警是从血腥、杀戮、还有无数匪夷所思的阴谋诡计中走过来的存在。在地狱里度过的那段悠长岁月,早已教会他不为任何表面现象所迷惑。司马影姿或者会被周围太过正常的景色,太过正常的对话迷惑一时,但是他不会。所以他伸出手臂,挡住了司马影姿。冷冷问道:‘芈罗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家啊。‘小女孩突然破涕为笑,脸上表情变化得比六月天还要快。她站起来,抬臂用胖乎乎的小手指往前面一指,奶声奶气地说:‘芈罗绮就住在那座楼里面。‘
下意识地,司马影姿就想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回头去看。沙文添却眼明手快,抢先一把拉住女警官,低声喝道:‘盯紧她,视线不能离开她半秒。‘随即提高声音问道:‘好,这里是妳家。那么,妳不呆在家里,跑出来干什么?‘
小女孩的眼眶里忽然就好似又有了泪光,低声抽泣道:‘姐姐,姐姐不见了。本来芈罗绮和姐姐约定,今天一起拍皮球的。可是芈罗绮在这里等了好半天都……呜呜呜,芈罗绮要姐姐,芈罗绮要姐姐嘛!‘
‘姐姐?‘沙文添心中陡然一动,追问道:‘妳姐姐的名字是什么?‘
小女孩只顾着自己呜呜地哭,也不肯回答。那声音如水波涟漪,不住往四面八方扩散。开始还只有她一个人在哭。可是时间每过去一秒,哭泣声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许许多多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先后加入。左右上下到处都隐隐传来回音。仿佛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整个空间,霎时尽被铺天盖地的伤心哭泣声充塞。万鬼夜哭,凄厉无边。卡宾枪‘啪嗒‘跌落地面,司马影姿双手紧按着自己心脏踉跄后退,脸上早已无人色,只余下一片苍白。受那诡异哭声感染,向来坚毅的女警官但觉心中悲苦无限。孤独、寂寞、悲怆等等负面感情纷纷如潮涌现,都怂恿着她,催促着她也立即加入进去,同声齐哭。
‘司马,司马妳怎么样了?‘沙文添也看出司马影姿情况不妙之极。因为灵魂内燃烧的地狱之火,所以他自己可以完不受影响。可是对于缓解哭声对女警官的感染力,他却毫无办法。情急之下,地狱刑警陡然伸脚向地面上的卡宾枪一挑。被主人遗弃的武器自动跃入沙文添之手,他枪口向天,猛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烈焰吞吐,爆发出连绵枪声,将凄厉哭泣惊破。回音顿止,取而代之的,却是阵阵怆惶惊呼。瞬间前还哭得天愁地惨的小女孩腾身站得笔直,死死盯紧了沙文添和司马影姿。白里透红的脸蛋突然间转化为诡异之极的青绿。甜
美童音更变得阴森森地,教人为之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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