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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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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现在,制造出这回音者,是正拾阶而上的奇尔拿泰罗斯神甫。

    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奇特。

    本应快捷,但却缓慢;虽然轻松,但又沉重;咋看漫不经心,可偏偏神贯注。若然光看他的姿势而不考虑环境,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神甫仅仅是走在一座供给行人过马路用,建造得既不高,又不陡的普通天桥之上。

    这种奇特而艰苦,怪异得甚至有几分可笑的步伐,不适合用以走过一条普通行人天桥,却非常适合攀登那道通往天国大门的星之阶梯。而且,那刻意弯下腰的佝偻背影,落在紧随而后,拥有黝黑肌肤的美丽女模特儿眼内,竟出人意料地,具有着不可思议的圣洁之美。

    在那超凡脱俗的圣洁当中,她隐约窥见了因信仰而得到的安宁祥和,以及不再是无根浮萍,可以有所归依的平静与归属感。

    这份归属感,以往她只有依偎在威廉歌美斯德阿冯索的宽阔胸膛上时,才有机会感受得到。也惟有在威廉身边,她的心灵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和休憩。

    可是威廉却已离开了她。

    她的美丽冷艳、她的独立自强、她的骄傲与桀骜不驯、甚至她的野性妩媚,都只因为威廉而存在。当威廉从她生命中消失后,她依旧一无所有,仍然只是当年那名软弱无依,宛若失巢雏鸟般惶惶不可终日的……小女孩。

    绝望痛苦,自感茫然无措的她。极度渴望能够尽快寻找到新的安身之所。为此,她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而就在她即将被那股巨大得恐怖的孤独飘零感吞噬时……

    上帝——或者说,是上帝的使徒——出现在她面前。

    她就似扑火的飞蛾,被那圣洁之美牢牢吸引。

    她渴望得到的东西,真可以在对宗教的信仰身上找到么?

    疑问声音越来越大,患得患失的冲动与渴望来回冲击脆弱且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在前方的人影还差半步就踏上天桥最高层之时,开口扬声。

    “请、请问……您是牧师,还是神甫?”

    等待已久的泰罗斯神甫笑了。他慢慢地接着走完那最后一阶台阶,然后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可怜的女人,优雅地脱下帽子,弯腰一鞠躬。

    “是神甫,奇尔拿泰罗斯神甫。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忙么?女士。”

    朦胧路灯之光从背后洒下,将安芝莉瞳孔内所映照的神甫,浑身都裹上了一层光辉,在黑暗中,光辉显得如此耀眼夺目,辉煌灿烂。

    彪悍骄傲的豹子,在这圣洁之下亦不由得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退化成怯懦小猫。安芝莉啜嚅着,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所能凝聚的最大勇气,望着自己的鞋尖,道:“请、请原谅我的冒昧,神甫。在我心中充斥了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您……或者说,上帝,能帮我找到答案么?”

    “假如是关于生命过程中的答案,那么恐怕我将无能为力,女士。毕竟,由人所衍生而出的迷惑与问题,都必须由人自己亲身探求而出,才能有其意义。然而,假若您的问题是关乎永恒,关乎终极,那么在下或许可以稍效微劳,给予您一些仍称得上中肯的建议——或者引导。女士,假若您确实需要帮助的话,那么请别犹豫,更不需要害怕,因经上这样说‘我们只管坦然无惧的,来到施恩的宝座前,为要得怜恤,蒙恩惠作随时的帮助’。”

    “是的……神甫。我……我……”

    她欲言又止,在接下来长达整整数分钟的时间内,都只紧张地握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很显然地,要如何恰当地在陌生人面前把内心困惑用言语加以表达,而又不至于使过度暴露灵魂上的创伤,需要相当高明的措词和说话技巧,而安芝莉对此,并不擅长。

    神甫只是微笑着,既没有催促她,更没有稍稍显露出任何不耐烦。那比起任何精神镇静剂都更有效力,和蔼又亲切的笑容,终于将女模特的最后一丝紧张也逐渐转化成为信赖。安芝莉闭上了美丽的碧绿眼眸,深深呼吸。再度开启的灵魂之窗内,却但见一片迷朦。

    “必须得向您承认,神甫。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假如定要找出某样东西让我信仰的话,那么就和这世界上大部分浅薄又好做白日梦的愚蠢小女人相同,爱情就是我至高无上的信仰。在过去二十一年的部生命中,我始终相信爱情就是永恒。它庇护着我,让我得以生存。爱情让我感觉自己被需要,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更让我可以有所归依。爱情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是支持我生存的部意义和希望所在。”

    可是现在,爱情却主动将我抛弃。我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现实。

    神甫,我不明白。难道爱情不正是人世间最高尚和伟大,最纯洁最值得歌颂的情感么?为什么它不能保持到永远?为什么它总是那么反复无常?为什么它总要在最需要的时候,离开最需要它的人?神甫,我不明白。永恒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东西,才具有永恒的价值?永

    恒需要培养么?需要维护么?还是说,它根本是自有、永有?想要追求永恒,究竟是可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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