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与恐慌互相交缠,最直截了当地催生出一股强烈的自我保护本能。不过是弹指一瞬间,本来尚勉强维持的镇定已土崩瓦解,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再也忍耐不下去的他,嘴唇蠕动着,发出了无意义的疯狂大叫!
‘不……不要……不要过来。你这头怪物,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
喊声未停,连串枪声紧接响起,在这位处地下的密闭空间中听起来,更显得震耳欲聋!抖动不休的枪管向白骨发射出一颗又一颗致命的子弹,穿过肋骨与肋骨间数不尽的空隙,无用地撞击在冷冻柜的不锈钢表面上,余力未衰,化作流弹疯狂地往四面八方反弹。
‘停止!停止啊你这个蠢材!‘又惊又怒的司马和身冲来,一下子将方寸大乱的文撞倒在地,揪住他的衣襟就是一个耳光。热辣辣的感觉,多少也让文恢复了清醒。手腕一松,再也拿捏不住的手枪脱手掉落,也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文只觉得如堕冰窖的刺骨酷寒萦绕四周,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入肌肤,和那挥之不去的恐惧感相互纠缠交织,牢牢盘踞于心,控制了自己的灵魂。他无法自制地蹲下以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非但不敢再看那白骨,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也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这一切完感到莫名其妙的司马怒气冲冲,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俯身拾起手枪,挺身厉声娇叱:‘站住!不准再动!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死了还不肯好好安息?你到底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难道,你真的是撒旦在人间的化身吗?‘
连串疑问无一得到答案,因为向一具白骨发问之举,本身就荒谬得很。高举双臂,捧住了自己的头颅左右转动,白骨眼窝里绿光闪烁,上下鄂迅速张开又合拢,没有声带无法说话的白骨,用牙齿碰撞所发出的阵阵格格声,向司马发出了侮弄的嘲笑。它究竟在笑什么?是笑司马的不知死活,还是笑她的好奇心,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司马不得而知,亦已无心考究。只因一股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力量,正随着那世界最怪异的笑声一起,穿过层层障碍,直接刺激她的神经。
刹那间恍若电光横空,照亮了本来漆黑一团的空间,让司马的思想得以窥探四周一切。虽只惊虹一逝间,但那直似要把人类灵魂狠狠吞噬,万劫不得超生的恐怖,已在司马意念中留下深深烙印。惶恐、震惊、畏惧、怯懦、绝望……种种负面情感排山倒海涌现,当司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耳边回荡着的,竟尽是自己发出的尖锐嘶叫。
白骨迈开脚步,开始向这边走过来了。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接近,倒映于司马瞳孔中的影象,也越来越大。连躲避念头也还没来得及产生,双肩骤然一紧,白骨的两‘手‘搭在司马身上,以千斤大力紧紧压住她,令她几乎半点动弹不得。那丑恶的头颅向前不断凑近,直似要把自己揉进司马身体里一样。
惊骇欲绝的司马发狂一样拼命扭动挣扎,用手肘,用膝盖,用尽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攻击,企图能够脱出白骨如同梦魇也似的掌握。可是一切反抗无济于事,幽深恐怖的死亡气息化作眼前这具丑陋白骨,摇曳的鬼火绿光充斥眼眸,一面向司马的精神施加压力,一面贪婪蚕食她的灵魂;冷冰冰的骨骼,抵在她那柔嫩肌肤上毫无间隙地用力突进,司马身关节都在格格做响,肌肉和血管如狂奔流,背上衣衫隐隐凸现出一副骨骼的形状,直似要裂衣而出。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司马突然明白了。过去那些受害者究竟是如何遇害的?为什么白骨会连续不断地出现?还有,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让被害者的身体和骨骼那么完整无缺地分开?
这种种疑团,霎时间都得到了解答,可是当生命之光即将熄灭,即使知道真相,却究竟还有什么用?
‘放手,立刻放手啊,你这只怪物!‘情急智生的司马非但不再后退,反而带动白骨和身倒下在地上不停翻滚。失去肌肉保护的颅骨果然再也无法安坐于颈骨之上,像个皮球似地骨碌碌向外滚开。绿光陡然从眼前消失,精神上的压力也随之一轻,力量重新回归,让司马得以挣开纠缠远离这恐怖的拥抱。
失去头颅的白骨就仿佛粘着剂失效的模型,三百六十根骨头顿时轰然溃散,凌乱地洒了一地。余悸未消的司马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只想赶快从这个满是邪恶盘踞的地方逃出去,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再回来。好不容易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怪异剧第二幕却已在眼皮下紧接着发生。只见那滚到墙角边的头颅,正以难以想像的频率敲击着牙齿,在格哒格哒的声音呼唤下,那散落的遍地白骨如磁吸铁,齐向整副骨骼的主宰蜿然游动而去。顷刻间在司马眼前演出了一幕普天下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搭积木游戏。
不,不能再看下去了,必须把主动权从它手里抢过来才行!司马硬生生闭上眼睛,扭转半边身子,扯起蜷缩的文,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你看看自己这样子,还像个男人吗?!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振作起来!‘
‘不,妳不明白的,没有用,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它
……它……它的真面目是……是……我们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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