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师看出她的惊疑,点头道,“陛下已经驾崩了。”
怕什么来什么,乔羽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太师道,“你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现在陛下已经驾崩,毓熙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继承大宝之位的。我可以允你,在毓仪继位之后,你可以继续辅佐毓熙做个贤王。现在,只要你交出陛下留给你的遗诏,让毓仪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之位。你便是社稷功臣。”
乔羽心中骂道,娘西匹,听你扯淡,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什么遗诏?”。
太师冷笑,“乔羽,明人不说暗话。炎赫已经将遗诏的事情告知与我,你再装傻充愣也已经迟了。如今的情势,不管你交不交出遗诏,毓仪继位是铁定的事情了,你交出遗诏,大家则一团欢喜,你有荣华富贵,可与玉竹白头到老;你若是不交出遗诏,只怕天妒英才,你也没命再见玉竹了。”
乔羽看着太师两眼发直,她到底知不知道玉竹是她硬塞给自己的,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跟玉竹是蜜里调油、难分难舍?
而且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她乔羽要是就这么乖乖的服软,那才叫出鬼了呢。不挖坑给你跳,我乔羽从此改了跟你姓。
乔羽低头着疑难状,半天才皱着眉头开口,“若说诏书,陛下确实曾给我一份。但匣子是密封好的,我也从未曾打开。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传位的内容。”
太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陛下是何时将这份诏书给你的?”
乔羽细算了一下,“在我回京之后。”
太师心中一动,当时她正让人将太女要给女帝下毒的消息不留痕迹地透露给女帝,那么按照女帝谨慎的个性,是极有可能预先留下一份遗诏以防万一的。至于这份遗诏的内容是不是传位给毓仪,她目前还拿不准。但既然炎赫说女帝驾崩之前曾开口提过这份遗诏,最起码,这遗诏肯定不是传位给太女的,否则她也不用让炎赫冒险将传国玉玺砸毁,因为玉玺毁了,自己无法拟造出一份传位于毓仪的伪诏,但对太女来说,更是一种宁毁之、不予之的信息。
太师颜色稍缓,“既然这样,你就将遗诏交出来吧。”
乔羽面露迟疑,“当日陛下密诏我深夜入宫,将诏书匣子交给我,曾千叮万嘱,他日若有大凶之事,则必须由宫神官、你和陆慈英元帅共同打开,缺一不可。”
太师不解,“这是为何?”
乔羽苦笑,“我如何能知?”
太师心中暗恼,原以为遗诏能招手即来,谁知中间又生枝节,沉声道,“乔羽,陛下虽说由我等三人共同打开,却未说,一定要由你保管。”
乔羽愣了一下,“是。”
“很好。”太师点点头,“我即刻命人陪你回府取回遗诏。”
乔羽神色古怪,盯着太师的眼睛,“太师,你莫不会以为我会明目张胆地将诏书供在我府上的大堂之上吧。”
“那在哪里?”
乔羽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站起身来,“太师,少安毋躁。既然事以至此,我自然会将诏书交到你手上。但在此之前,我要见一下炎赫贵卿。”
太师狐疑顿起。
乔羽看出她的意思,淡淡一笑,“诏书所藏的地方,必须有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而这钥匙就被陛下藏在炎赫贵卿处,太师莫生疑,此等大事,陛下怎会对贵卿明言。”
太师若有所悟,微微点头。
乔羽又道,“请太师命人带路引我前去见一见炎赫贵卿,明日此时,我自然会将诏书奉上。”
太师一笑,“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信得过你。”
乔羽差点笑出声来,挑挑眉,跟着太师指派的一人去了。
乔羽前脚一走,太师左右的亲信们便欲言又止。
太师看了她们一眼,“有什么不妨直说。”
“属下只是担心那份诏书的内容,如果真的是传位给二皇女,为何不直接将诏书暗中送往大人的府中呢?而是要将诏书送给乔大人。”
太师冷笑,如果真的有这份诏书,女帝当然不会直接给她,如果这份诏书早些落在了她的手中,即便太女没有动作,她也会逼太女出招,然后将太女拉下来。所以女帝只是将这份诏书藏了起来,届时如果是太女害了女帝,自然由她出面将太女扯下来,如果太女没有动作,这份诏书就会永无见天之日。
如果这么想,这份诏书的内容极有可能是传位给毓仪,太师微微闭目沉思,难道真的是她过高的估计了毓熙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