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奴婢名叫小春,是来传话的。”小春道。
“顺亲王府有两位格格,你口里的格格是哪位?”策凌沉声问。
爵爷跟她打了个哑谜。
小春一愣,随即会意过来。“爵爷真爱说笑,难不成您也熟稔咱们府里头的珊瑚二格格?”
策凌撇起嘴。“不巧,贵府两位格格我都不“熟稔”。”
小春又是一怔,看来这位俊俏爷儿要同她装蒜到底。
见策凌面无轰情,那张英俊的容貌虽能让女人掏心挖肺,可那股冷冽劲儿也能教人心口发寒。
“不瞒爵爷,咱们格格这会儿病得好重,就算您同她不“熟稔”,那么就让小春带个讯儿回去可好?至少能稍许安慰格格,免得她一心挂念著您病情更加重了。”她收敛起轻薄,安分地道出来这一趟的缘由。
听到颐静生病,策凌的目光转为深沉。他沉声问:“把话说清楚,你的主子为什么生病?”
小春垂下眼,不敢正眼瞧策凌那对严厉的眼神,这才能把事先套好的说词流利道出:“格格她吃尽苦头,还不都是为了您啊!”
顿了顿,见策凌没有反应,小春只得自言自语地往下道:“数日前,格格为指婚皇八爷一事跟王爷呕气,当时格格在王爷面前便举起剪子架在自个儿的喉头上,打算以死相逼,求王爷到皇上跟前退了婚事。可您说王爷领的是皇饷,怎敢抗皇上的旨?事情当然不能顺格格的心了,可格格一心三思只在您身上,宁愿死也不嫁,当下便把心一横,那把明晃晃的剪子就这样擦过格格白嫩嫩的咽喉——想咱们格格可是金枝玉叶呢!怎受得了这样的皮肉苦头?可即便如此,王爷审问她何苦来哉的时候,她也没把您给招供出来!可怜咱们格格这会儿人还瘫在炕上,都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还下不了床!”
有其主必有其奴,小春的演技跟她的主子一般维妙维肖,说著说著,两行泪就这么扑簌簌地往下坠。
小春之所以卯足了精神做戏,只怕这戏若演得不够真情切意,她那位尖酸刻毒的主子不会放过自己,回头就有无限的苦头等著她吃。
“不瞒爵爷,今日其实是奴才多事,格格她并不知道奴才找您来了,实在因为格格一片痴情落得这样的下场,奴才看著实在不忍心,所以才——”
“你找错对象了。”策凌的口气很冷,冷得出乎小春预料。“颐静格格早已经指婚,她出了事你该往皇八爷那儿报讯。”
小春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头。“可、可咱们格格是为了您才——”
“没事你可以走人了。”扔下话,策凌转身步出前厅。
“可爵爷——”
“请回吧,姑娘。”府内总管肃早已等在屋外,听见策凌下逐客令他立刻进门赶人。
小春才被拦阻,转眼就已经见不到爵爷的影子。“我没听见爵爷答应瞧我家格格去,我就是不走!”事没办成,她决定赖在堂前不肯走人。
她岂敢回去?!
就算不要命了,死前恐怕还要受非人折磨,一思及此她便恐惧到骨子里。
小春想起那段被关在王府水牢里、蹲在那污臭水坑中的日子,便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肃皮笑肉不笑地道。
有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对付这种奴才,他有的是办法。
“你想怎么著?你也是奴才又能把我怎么著?”见策凌不在,小春的言词便大胆放恣起来。
肃冷笑一声。
“来人呀!把这顺亲王府的奴才给我撵出去!”他直接下令。
随即进来几个府内长工,以对待男人的方式,极端粗鲁地架起小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啊?!”小春尖声吼叫起来。
虽然她拼命挣扎,然而她哪敌得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两三下就被人架起,然後被狠狠地扔到屋外。
“识相的就快走人,一会儿如果还在门前见到你,我会有更好的方法让你“彻底消失”。”肃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
闻言,小春脸色一变。
然後爵爷府的大门,便当著她的面用力关上。
小春愣愣地瞪著那两扇厚重的门,心底慌乱的没了主意……
第五章
颐静从白天等到深夜,小春却始终不见人影。
夜色渐转深浓,颐静按捺已久的火气快要爆发之际,忽然听见窗外“咯”地一声响,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笼罩住床帐,随後帐子就被揭开来——
颐静一惊之下假装昏睡,直到房里的火
烛被点亮她才皱著眉头苏醒过来。
“策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