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姐妹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9章
    我坐在三轮车上听到,一会儿有人说,“你挖到我的脚趾了。”一会儿有人骂,“该死的,你铲进我的屁股了。”整个房间嚎啕撕打,乱作麻团。

    这一场夺宝战直接导致五人重伤、十三人轻伤,谢军和张思发都抬进了医院急诊室。阴差阳错的是他们没有一人抢到一根金条,因为白达率队及时赶来,所有头破血流的人都被严实地堵在别墅门口,金条一律上缴专案组。

    白达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审了我。

    45、神仙泪

    闽西客家地区的天气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干燥,无缘无故地返潮。尤其在春天,返潮的天气好比女人的脸色,本来一颦一笑总关情,弄到一把鼻涕一把泪人心就烦了。从号房里仰头望天,寒流凝聚成云层,云层沉重地压在铁丝网上面,而且越来越低垂、越来越笨重。天上浪漫地舒展、轻盈地飘飞的云彩只会在桃源人的梦境中出现。天变矮了,地变窄了,号房里的人们就像挤压在阴沟里,憋得呼吸困难。

    第八章:死亡(15)

    最想撬开我这张锁嘴的莫过于一个心理医生,陶传清千辛万苦从厦门仙岳医院请来的心理医生。陶传清说:

    “有一个隐秘的疑问始终在我的心中盘旋,你对任何女人没有兴趣,恰恰跟我的三个女儿有染,是为母亲复仇呢,还是有不可告人的心理顽疾?请来心理医生的目的,就是要使真相水落石出。”

    在提审室,医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本着科学的态度,先到看守所找桃汛,不料桃汛只顾吸土烟,斜我一眼不置一词。正好劫波在桃源,一无所获的我调头走访劫波,劫波的嘴像坏掉的水龙头,打开就拧不回去,她一五一十说了,每一个细节都不遗漏。为了得出更准确的诊断,我又走访了白达,并复印了白达珍藏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医生说:

    “无论如何,你是特别的,但肯定不是惟一的。假如我能够从你的身上得出结论,我就可以帮助其他跟你境遇相似的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愿意尽力帮助别人的人,这些我都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只爱陶家三姐妹?”

    医生年纪不大,却拖着两道弯弯的长寿眉,眼睛也是那种长长的、窄窄的菩萨眼,让人见了心里得安慰。医生说话的语调与节奏跟警察是完成不同的,我已经很久不曾听过这么柔软温和的话语了,它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伤口,有一种穿透的能力,紧紧抓住了我迷幻的心。我凝视着医生,医生也不躲闪,对视着我。慢慢的,我的心里浮出恬静,目光也渐渐转向面若晨霜的陶传清。医生立即领会我的意思,转头对陶传清说:

    “校长先回避一下,立伟说话不方便。”

    陶传清走了,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医生拍拍额头笑了,“你爱她们,你更爱她们唱的《桃花结》。为了这首歌,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医生缓缓地说,“我想让你了解的是,一首歌不管多么动听,它只是一首歌而已,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一切都是你把你的性能量错误地投注的结果。如果你真正能够意识到,你对《桃花结》的癖好只不过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一种错觉,那么,面对现实,你应该可以警醒了。”

    我愣在水泥墩上,不是太理解医生的话。医生走出提审室,把候在榕树下的劫波叫进来。劫波站在一边,唱起了《桃花结》。我的神态微微一震,呼吸有一点急促,但还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

    劫波唱完,等我变化后的情绪稳定下来,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听到,《桃花结》只不过是一首歌,由歌词和唱腔组成,和性的关系不大。这首歌并没有神秘的地方,是你的幻想把歌神秘化了。”

    医生让劫波把歌词念一遍,再把唱腔哼一遍。我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很镇静的样子,一两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讲却意味着几十年的蹉跎。医生挥手让劫波出去,从桌底下拿出录音机:

    “我现在重放劫波刚才唱的《桃花结》,你试试能不能一边听一边回忆花季的形象。”

    录音带放完了,我摇摇头。医生将录音机塞进钢筋网给我,“我请示过你们所长白达了,他同意你把录音机带进号房。这样,你没事就听一遍,看看多久之后《桃花结》对你的吸引力会消失。”

    我伸手推出录音机,笑了一笑。医生惊奇地说,“我发现,你笑起来的面容跟周润发实在是太像了。”

    我拒绝回答,自由联想就不会有效果,医生决定改用荣格的联想测验试试。医生在一张白纸上拟出一堆词汇,医生将纸和笔塞进钢筋网,笑盈盈地说:

    “这里有一百个词汇,请你对应地写出与之相关的词汇来,比如这个挂钟,你可以在旁边写手表,这个火光,你可以在旁边写蜡烛。明白吗?那好,请你配合一下。”

    我接过纸张,估计有一百个词,他故意把女人、桃花、裙子、山歌、标本、笔记、记忆、梦境、兴奋、秘

    密等十个词掺杂其间。[奇`书`网`整.理.'提.供]作为诗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