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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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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家哄堂大笑,三把火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两声。鼓呼立刻站出来解围,“我们范书记可是海量,大家难道不要感谢范书记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吗?”

    大家于是哄的离座,排起队来向三把火敬酒,只有吴尔芬坐着不动。三把火偏偏要跟吴尔芬单挑,吴尔芬说他身体不太好,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三把火撂下酒杯,一屁股坐下说:

    “你们带头的人不喝,我就不喝。”

    蓝春就很生气,骂吴尔芬,“你妈逼,一杯酒会喝死你呀?是毒药你也给我干下去。”

    吴尔芬苦巴着脸,将杯里的酒娘一饮而尽,将空杯亮给三把火,三把火二话不说,也干了。这么一起头,三把火就连干了十几杯,喝到嘴里就剩一句话:

    “认识你们,太荣幸了;认识你们,太荣幸了。”

    花季拨开大家,扶住三把火说,“书记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三把火说,“我没醉。”

    花季灵机一动,“书记,沈局长在外面等你,有急事。”

    “什么,破——事——”三把火走路有些摇晃,花季赶紧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携着他出去了。

    这一幕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刚才三把火一拿到花季的稿件就知道怎么处理,说明他们事先勾通过,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可是,我才是花季的丈夫,我跟她的默契又在哪里呢?

    晚上有个简短的座谈会,在大酒店的三楼会议室,市政府方面派来一个分管文教的副市长和文化旅游局的沈局长。沈局长是主持,他首先请副市长讲话。这个副市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讲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照本宣科不说,还长篇大论,先从桃源的历史讲起,扯了半天才讲到桃源洞景区的概貌。这些诗人虽说大都是有单位的,但大家既然出来玩了,就没把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当回事儿。我睃巡一番会场,傅翔在跟罗阳埋头嘀咕,蓝春在抽烟,吴尔芬跟谢建国甚至在桌子底下猜拳。副市长装聋作哑,只管照稿子死命往下念:

    “希望借助各位诗人、作家的生花妙笔,早日使桃源洞景区冲出闽西,走向国,走向世界,为桃源经济的发展作出贡献。谢谢大家。”

    沈局长带头鼓掌,嘀咕的、抽烟的、猜拳的都只好放下来鼓掌。事实证明,这个看起来傻哩叭叽的副市长还是有点聪明的,聪明的表现就是稿子一念完就走人,可见他心知肚明,跟这帮诗人他没得玩儿。副市长一走,场面就冷清下来,沈局长点了花季的名:

    “花季,你是我们桃源的作者,你来说几句。”

    “我是来学习的。”坐在角落的花季站起来说,“要不我给大家朗读林徽因的《一首桃花》,抛砖引玉行吗?”

    沈局长说,“行啊,怎么不行。”

    花季就背了:

    桃花,

    那一树的嫣红,

    像是春说的一句话:

    朵朵露凝的妖艳,

    是一些

    玲珑的字眼,

    一瓣瓣的光致,

    又是些

    柔的匀的吐息;

    含着笑,

    在有意无意间

    生姿的顾盼。

    看,——

    那一颤动在微风里

    她又留下,淡淡的,

    在三月的薄唇边,

    一瞥,

    第五章:金钱(15)

    一瞥多情的痕迹!

    花季背完诗就坐下了,场面再次冷下来,鼓呼看不下去,打破了沉默。“我来说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说,鼓呼就被谢建国压了下去:

    “说个屌,不如早点儿睡觉,明天有力气爬山。”

    鼓呼被咽得脸红耳赤,只好自找台阶,“对对对,早点儿睡,早点儿睡。”

    座谈会就这样草草收场,其实他们并没有真的去睡,又上街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自助餐,一车人叽叽喳喳就上路了,尽管比原计划迟了半小时,总算把这些散兵游勇装进了一辆面包车。汽车刚刚进入村道,也许是路况不熟,连城来的司机在拐弯的时候撞向了一棵歪脖子树,司机停了车,下来察看车子有没有损坏,大家就跟着下车透气。蓝春一踢那棵只有一半树杆的歪脖子树说:

    “有了,我就写它,题目就叫《那棵树》。”

    当汽车重新启动,坐在驾驶副座的蓝春已经写好诗,大家起哄让他念,他就念了:

    那棵生在路旁长在路旁的树

    那棵成活在雪雨风暴电闪雷鸣中的树

    那棵生仅一次死却千万次的树

    那棵身存半边活力永驻的树

    年龄无从知道

    姓名叫路孤独

    近旁没有相依相偎的一株草

    只是荆棘沙石并同围攻

    偶尔游蛇视它为停靠站

    飞鸟竟然不信它的牢固

    山外风景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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