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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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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计很快就会开庭。我通过《海峡日报》的记者帮你联系了一名律师,他跟我说,由于你自己供认不讳,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除非你自己公开承认有恋物癖,经心理医生鉴定有变态行为,可能争取一个死缓。”

    我原先不抽烟,现在也只是跟白达在一起才叼一根玩玩,我闭起眼睛喷完烟,说,“那还不如去死。”

    “我们兄弟一场,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总得为你做点儿什么。”

    “那好,你帮我把桃汛弄到这个海源看守所来。”

    “这可不好办。”白达说,“桃汛仅仅是个桃花会的会首,充其量套个金融诈骗,或者非法融资罪,撑死判个五年八年。重案犯才搞异地拘押,她还够不上。再说,她恐怕还在清会办的学习班,有没有收审还不知道。”

    “要不然,你帮我弄一台录音机?”

    “我从监视器看,好像你在说什么,让梅小如帮你记下来,是回忆录吗?”

    “他非常恐惧死亡,但愿我的经历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慰。”

    “这个人你要小心。”白达拉近椅子凑到我耳边说:

    “你别看他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年纪,他有本事从下水道越狱。他一人越狱害死了多少人知道吗?他的爹梅健民,因为有杀人嫌疑关在十三号房,在他越狱的当晚绝望地自杀了;这个小王八蛋手上握着大量证据,证明真正的凶手是我们的副所长王苟,他将材料往公安局一送,王苟就判了死刑;他被关回九号房,又把帮助他越狱的九爷弄死了,他认为,假如不是九爷撺掇他越狱,父亲就不会自杀。当然他跟九爷之间的恩恩怨怨错综复杂,这个小王八蛋啊,厉害得很哪。连海源市的公安局长都差点被他一枪打死,啧啧,多危险。我在九号房多装一个摄像头,就是为了盯住他,敢胡来,我立即给他坐老虎凳。”

    “我真没看出他有这么大的胆量。”

    “哎呀,真正穷凶极恶的人都是看不出来的,比如你……比如你们九号房的书记,你看不出他是牢头吧?他可是关系通天,我才来几天,至少有十个人托我要给他住单间,我都没同意。还有人给我送红包,我告诉他们,你不要送,你送了我就交到检察室。我这么说了他还送,我就真交。市检察院有一个驻看守所的检察室,有时候会在你们监窗晃一晃的那张棺材脸,就是检察室的官主任。”

    第三章:婚姻(2)

    “看守所这么复杂,你还来?”

    “你不懂,相比之下看守所最单纯。”白达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我,一杯自己咕的一声喝了。

    一个脸形尖削的内役提了一个热水瓶,推门进来问,“所长还要开水吗?”

    白达恼羞成怒,抓起烟灰缸一把砸过去,“想找死吗王八蛋,谁叫你进来的?”

    那个内役吓呆了,但他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他发呆的地方,闪电似的躲走,关上了门。

    “这个内役叫小鸟,原先也是你们九号房的。”白达余怒未消,站起来把门反锁了,才放下心来说话。

    “三把火被‘双轨’,我在桃源是呆不下去了,人人都说他是我的天线。我老婆虽然还在桃源的乡下,离这里恰恰很近,我自己骑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我也不想给她搞什么调动,人生地不熟的,求谁去?看守所好啊,这里原来的闵所长、指导员都是一呆几十年,不招谁、不惹谁,只要不出事,你就等着退休吧。”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出什么事?”

    “牢头狱霸啦,同犯串供啦,当然,大事就是指梅小如杀人这样的。他一个人杀人,整个看守所都大换血,原来的狱警一个不留,判刑的、开除的、提前退休的,都有。处理最轻的是女管教李英,她搞什么亲情感化室有功,只给她调到派出所去登记户口。”

    “这么说,你也难免出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我只能尽力去做。我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安装监控系统,不是我吹的,现在看守所里飞过一只苍蝇也逃不掉监控镜头的跟踪。整个监所的每间谈话室、提审室,以及各座房子的拐角都装有监控镜头。围墙与号房之间有大约两米左右的绿地,你注意到没有,上面林立着很多半米多高的路灯,这个路灯的科技含量可高了,它是一种先进的感应器,只要有人擅自进入环墙一米的警戒线,感应器就会捕捉到这个信息,报警系统就会立即启动。号房实行分区负责制,对各监区铁门的控制就更加严格了,各号房大门上都安有指纹识别系统,每一个管教都将自己十个手指头中的一个与随身携带的智能卡一起存储在这个系统里,只有指纹和智能卡与系统的记忆都符合,大门才能够从外面打开,而每一位管教输入系统里的是哪一根手指的指纹,只有管教本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