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悠远的响起,在这样的雨天分外的伤感。
汜风擅奏萧,是以常常被苏桐拉着在这样的雨天里闲暇的时候吹萧。司徒两兄弟也坐在边上,认真的倾听。
向枫听着这离愁伤感的萧声,心都纠成痛字。
唇瓣轻启。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宋·李清照《一剪梅》)
低低的声音,却也让司徒平听见了。
“师父。”声音里透出点担心。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听出这声音是属于司徒平的,这几个孩子中就属他最成熟。
“今日师父教你们抚琴,可好。”
向枫微笑道。
“好,我早就很想学了。”
苏桐开心的扑过来,满是天真浪漫。
“你还能弹琴,宫商角徵羽都搞不清,我看你拿拿剑就好了。”司徒安这家伙总是爱捉弄他这个小师妹。
“谁说的,就是你,最讨厌了,哼……。”说完躲着脚,拿眼瞥了瞥云汜风,女儿家娇容更是我见犹怜。
只是云汜风这根木头似乎不解风情,居然视若无睹。只顾放下萧,进了里屋。
司徒安又是一阵嘲笑。“哈哈……。”
苏桐只好转对向枫。
“师父你看师兄,他就知道笑话人家……。”
向枫淡笑。真是少年不知道愁味。
“阿安你就少惹你师妹,也好让师父清净清净吧。”
云汜风正好出来了,手中抱着一把琴。正是凤尾,乃是当年端木风情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向枫凭着气流的涌动和声音接过琴,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盲人。
手拨撩过琴弦,音色质纯。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宋·张先《千秋岁》)
雨滴象珍珠一般从屋檐上滴落,一颗颗仿佛是向枫流不出的眼泪,无尽相思惟有寄琴语,心飘的好远,好累……
和她的一生就要这么老去的完结吗?
今天的夜好长,因为想念,所以整夜不得安宁。
雨已停了,春日的阳光从晨曦中露出头。
向枫起的一向很早,扶着门槛。呼吸清晨新鲜的空气。一阵风吹过,一两片的竹叶随着风飘荡下来,向枫凭着轻微的听觉,伸手接住一片叶子。
当叶子落在她的手中,她的唇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个笑容。
将竹叶放在唇边,温柔的吹着,悠扬的乐声响起……
远处的马蹄践踏在满地的落花上,正往这边来。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向冷静自持的向枫扶着椅子,脸色刷白,唇齿颤抖,尽是哀伤之色,象是难以承受的样子。
那使者见她的样子,也生出悲凉来。
藏雪子民,无人不知长公主的建国奇勋,辅佐幼弟登基为王,伴君侧,为君王解忧伤。五年来风调雨顺,成就了藏雪如今复苏的繁荣景象,真可谓巾帼红颜,国中无人不尊敬。可谁又知堂堂长公主,双眼失明至此孤身寄住在草庐之间。
如今国中局势刚起,又起了这端变化。真不能不让人感叹,悲伤。
“长公主,皇后娘娘这还在宫中等着您拿主意呢?您可千万不能倒下……。”那使者说着也是伤心,君王爱民如子,没想会无故遭此噩耗,真是天不佑好人。
向枫的手紧紧的抓住椅子上的把手,以尽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痛楚。“好了,本宫已知道了,你先回去回皇后,叫娘娘莫悲伤,本宫即后回宫。”
“那属下先行告退。”说着急匆匆的离去了。
听着那声音远去了,向枫叫唤道。
“来人。”
“公主,您有什么吩咐。”侍女秋菊进了屋子,不知公主今日为何如此大呼,是跟刚才来的大人有关吗?
“去,赶快去南厢房,把公子叫起来,叫公子立刻来见本宫。”
向枫压低了声音来抑制自己的情绪。
“是。”
那侍女连忙下去了。平素公主从不以本宫自称,看来必然是出了大事。
不消片刻,那云汜风已经过来了,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倒也儒雅万分,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似五年前那个惊恐的逃走的孩子。
“姑姑,您这一早找侄儿来。是有什么事要教导吗?”这话说的来得体,向枫她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调教的太老成
了。
向枫站了起来,云汜风伸手去接她。没想她却避过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明白今日姑姑为何如此。
“风儿,你跪下,对着皇城跪下,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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