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闹腾了半个多小时,嘈杂的枪声和叫喊声渐渐离远,最终恢复平静,人们悬着的心也随之慢慢放下,可仍然端着枪趴在草丛里凝神瞩目不敢松懈。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友他们大背着枪,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嘻嘻哈哈爬上山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死猴子。
“没事,没事。”走到众人面前,陈友乐呵呵地说,“虚惊一场,是一群猴子糊里糊涂跑到埋死人的‘神山’上去了,老挝人怕冲了风水,跟它们干了一仗,打死了好几只,现在都被赶跑了。这不是,大宝还捡了一只。”
魏立财举起死猴,一脸严肃地走到杨天臣面前:“一号,这也算咱们的战利品吧?明天让炊事员给您改善伙食,煮着吃、炖着吃都行,香着呢!就是扒完皮不大好看,有点像死孩子。”
陈友见“大宝”又走了板,忙呵斥道:“怎么跟首长讲话哪?胡说八道的!一号,您别理他,这块料嘴没把门儿的。”
“别这么说嘛,我看他倒是一片好心。”杨天臣也乐了,“送到嘴的好嚼货,我倒乐意接受。小伙子,明天我请你吃猴脑。”
“猴脑?”魏立财一捂嘴做呕吐状,“俺那娘,还是算了吧。”
“哈……”
东方现出一丝鱼肚白,鸟儿开始了清晨第一声鸣叫,天快亮了。
雨过天晴,云开雾散,碧空如洗,艳阳高照。被水雾锁闭了三天的高原,重又显现出美丽葱茏的身影。座座山峦像一群刚刚出浴的少女,或坐或倚或卧,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绿水青山流香扑面沁人心脾,几天来焦灼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
杨天臣早早来到指挥室,迎面碰上佟雷。
“杨叔叔,起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佟雷望着团长未及修饰、胡子拉碴的脸问。
“不早喽,敌人那边恐怕起得还早,战场形势变幻无常,前方战事吃紧,航空兵被这恶劣气象搞得上不了阵,一定也憋急了,今天会有大行动。通知你的人提前开饭,严密伪装,部进入战位,咱们这只秘密铁拳要出击啦!”杨天臣扫视着指挥所说。
“您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同志们都去砍伪装了。这几个人绝大多数是党员,责任心强不怕苦不怕累,个个精明强干不需要多嘱咐。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佟雷腰杆笔直地说。
杨天臣笑了,拍拍他结实的后背:“好啦,好啦,指挥连的战斗骨干让你带来了,兵精将猛,岂有不放心之理?小雷子,最近老首长来信了吗?”
“来了,让我问您好,还让我……还让我,别跟你捣乱!我哪捣乱了?”佟雷耷拉下眼皮嘟囔着。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爷子,还拿你当小孩子呢!回头打完这一仗,我给他写封信,消除影响以正视听。”接着又说,“雷子,听说了吧,你的职务要动一动,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领导和群众评价都不错,可不许骄傲自满。”
“是!”
“还有。”他眼睛里露出严厉的目光,“听说你在为周援朝的事奔走呼号鸣不平,居然擅自给政治部门打电话反映情况,谁给你的权利?作为支部委员,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不能固执已见一意孤行,个人要服从组织。这个兵情况特殊,党委当然要慎重,要集体负责,在这件事上勿需多言自有公道,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佟雷低下头,有些惶愧。
“去吧,今天可能有仗打,尽快做好准备。”团长口气缓和了些。
“是!”佟雷脚后跟一碰,敬礼转身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杨天臣赞许地点点头:“这小子还挺仗义!”
八点刚过,伏击圈西南方向便出现了大批敌机,大雁列阵一般,轰轰隆隆朝东北方向飞去。那几架大型机作为空中加油平台,照例有节奏有规律不紧不慢地在附近转悠,为过往的战斗轰炸机添加燃料。周而复始,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可他们完没有料到,仅仅一场大雨过后,看似平静如常的空中航线下面,绵延起伏的大山之中已然伏下一支奇兵,盘马弯弓势在必发,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对空防线。
许志宏通过电话报告:“师指指示,设伏部队对敌过航机群注意把握开火时机,不要轻易暴露我军意图,集中火力,近战歼敌。”
团长冷静地望着标图板,凝神思索半晌不语,心想:此战关键在于突然,战斗发起之前,决不能让敌人发现半点蛛丝马迹,否则稍有疏忽,前功尽弃。目前,敌机大多已装备了最先进的“百舌鸟”空对地反雷达导弹,也就是说,我方雷达开机后,只要加上高压捕捉住目标,机载仪器就会发觉,并且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分辨和计算出雷达的种类、频率、方位等技术参数。然后采取反制措施,或有针对性地施放干扰致雷达迷茫,或直接发射“百舌鸟”加以摧毁。那样,我方阵地暴露无疑,还会遭受损失。常规战法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他拿起话筒:“各小队注意,执行二号作战预案,光学器材严密搜索,炮瞄雷达开机按照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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