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露达,我的手没有了,把我的手找回来啊……”钢琴前的少年,突然失去了双手,表情惶恐的看着她,满是乞求。
“西露达,我的腿没有了,你能借我一双腿吗……”说着,两条腿也不见了。
“西露达,我觉得脸好疼……”他的脸开始燃烧,像那个被烧掉的布娃娃。
“西露达,为什么我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我的心呢?西露达,我的心呢?”说着,他的胸膛就开出个圆圆的洞,原本应该有心脏的地方变成了空白。
他睁着一双非常美丽非常温柔也非常哀伤的翠绿色眼睛,突然盯向她的胸口,说:“啊……西露达,我的心跑你那去了……”
她呆滞的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两颗心,紧紧纠结在一起。
再看向以撒,以撒哭了,两行晶莹的眼泪从猫般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他对她说:“西西,把心还给我,好不好?西西,求求你,把心还给我……没有心,我就活不成了……”
“西西,把心还给我……”
“西西,没有心,我就活不成了啊……”
“西西!西西!”另一人的声音恍惚飘渺着靠近,然后逐渐清晰。西露达猛地惊醒,看见玫兰妮正无比焦急的推着她的胳膊,见她醒过来,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西西,你在做噩梦吗?”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面真的长着两颗心脏,涩涩的疼。
玫兰妮安慰说:“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不到5点。”
外面天薄薄的亮,她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梦境虽然已经消失了,但是它所带来的情绪却依旧萦绕着她,让她辗转难眠。最后只得披衣起床,对玫兰妮说:“我去花园走走,你接着睡吧。”
清晨的花园有着薄薄的雾,她穿着白色镂花的长裙行走其中,觉得自己好象也化成了雾的一部分。这里花的种类并不多,起码不像维也撒应有尽有,也没有她最钟爱的百折莲,看样子,那些随着餐饮一起送进房间的百折莲,必定是从外面买来的,倒是铁线莲长得到处都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以撒那句“宽恕我,我因你而有罪”。
西露达轻叹一声,蹲下去望着某朵蓝焰,怔忡出神。
一只手突然冒出来,折下那朵蓝焰。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竟是德普。
德普将花凑到鼻间轻轻一嗅,分明没有看她,却又是在对她说话:“这么一大早的就在花园里晃悠,怎么?跟我一样睡不着么?”
西露达站起身,很冷淡的回答:“我是因为担忧,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兴奋过头?”
德普也不反驳,笑笑,看着手里的花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早晨这样的美景难得,浪费在睡觉上实在太可惜了,过了今天,就看不见了。”
西露达直觉的追问:“过了今天就看不见了?什么意思?”
德普转身,朝她眨了下眼睛:“当然是因为今天是商会最后一天,结束后大家就又要各奔东西,离开开米拉,即便是明年再来,那时的风景也不再是此时的风景,那时的花也已不再是这时的花。”
西露达嗤鼻:“没想到你还是位诗人。”
“啊哈,想不到吧?事实上,我有颗无比柔软容易受伤的心呢……”德普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很不正经的说,“就如同昨夜,美丽的西露达小姐拒绝了我充满诚意的请求,让我一直难过到现在。”
西露达得出结论——不愧是以撒的哥哥,说起情话来比他弟弟,毫不逊色。
“其实我对你很好奇。”德普突然又面色一正。
“哦?”
“以撒·维拉,我那位含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过的一帆风顺和我截然不同的尊贵弟弟,他所钟情的女孩儿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喜欢到为了那个女孩不惜来寻找我这个有辱家门的兄长,并且为了实现那女孩的心愿而求我……”德普微微的笑,笑容里却有着隐隐的恶意,“于是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好好看看那位幸运女郎,看看她是否真的值得我弟弟那样做。” “你现在看见了。”
“是的。”
“有何感想?”
德普一手环胸,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睛像蘸了水的刷子般,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目光轻佻而放肆:“坦白说,没我想象中的漂亮,我原本以为怎么也该是个倾国绝色的……不过,却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或者该说,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一般男人都害怕。”
西露达讽刺一笑,“那么我真该庆幸,以撒少爷不是那些‘一般男人’中的一个。”
“他?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德普朝她靠近,在一步外的距离停住,低下头,凝
视着她的眼睛说,“我昨晚说的提议还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