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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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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见他出现,必定猜到王子已不会来。

    只是站在那样一双乌黑的眼睛前,面对这一刻,所要承受的压力,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她又偏偏什么都不说。

    不问,不吵,不愤怒,不质疑,平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他觉得自己像站在法庭上的罪犯,正在等待宣判。是绞刑,还是释放,依赖她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反应。

    可她迟迟不肯判决。让那过程变得更加紧张,倍受煎熬。

    幸好,一个路人的冒失拯救了他。

    那路人匆忙的从西露达身边跑过去,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手中的箱子顿时松脱,啪地落到地上,箱盖开了,里面的衣物掉了出来。

    以撒怔了一秒钟,条件反射般地跑过去帮她捡。

    轮船拉起长长的鸣笛,马达声轰隆作响,船开了。

    西露达立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行李,看着蹲在地上帮她捡东西的以撒,听着船开的声音,一颗心就像飘在水上的浮萍,在这一刻,竟不知是喜还是悲。

    只觉恍如梦境。

    那么那么的,不真实。

    以撒将最后一件衬衫放回箱子,盖上盖子,站起来,抬手递到她面前。

    西露达沉默了5秒,伸手接过。

    沉甸甸的重量压上手的一瞬,一颗心也好象终于着了陆,她知道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哈尔雅没有来,出现在面前的人是以撒。

    也就是说,王子的出行计划失败了。

    唇角闪过一丝嘲弄,忽然间,有些想笑。

    但笑容刚浮到唇边,就变成了苦笑:天意弄人,这一次,上帝果然又没站在她这边。

    西露达提着箱子往回走,既然前路已被堵死,只能折返回家。

    以撒见她又要离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可以和好吗?”

    轮船离开了,除了寥寥几个工人外,码头上别无人声,整个时空,仿佛因他的这一句话而陷入沉寂。

    在这方空间里,只剩下他和她,彼此之间的距离虽只有三四步之远,却像站在世界的两个极端。

    西露达的眼眸由浅转深,又由深转浅,几次张口,但都发不出声音。

    可以和好吗?

    可以和好吗……

    这么简单的五个字,为什么听起来,却像是天翻地覆,风卷云涌,一颗心就此再难将息?

    她握紧藤箱,咬着下唇,咬到嘴唇都开始发白,才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很缓慢地说道:“我想,没有必要。”

    以撒眼中的期待变成了幻灭。

    水晶终于彻彻底底地沉入黑暗,破碎、裂开,变成了一片片。

    “那么……”他笑,惨白着一张脸笑,漂亮的五官在扭曲,几乎是用一种血淋淋的声音说道,“恨我吧。比讨厌更强烈的憎恨我吧!”

    停了一下,补充,“因为——是我派人向王后告的秘。”

    虽已隐约猜到哈尔雅的失约必定和以撒有关,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有种刺痛的感觉,为了摆脱这种疼痛,西露达开始奔跑,飞快地奔跑,将自己跑出他的视线。

    然而那目光,始终在焦凝在她的背上,火辣火辣,像什么被烧着了,就此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恨我吧。比讨厌更强烈的憎恨我吧!”

    只想当作不曾相识,只想变得两不相见,谁料到头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憎恨……

    一个鲜血淋漓的单词。

    第五章 酝酿出寂寞的芬芳

    为什么她不喜欢他?

    阿波罗坐在黄金马车上,始终想着这个问题。

    天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男子,然而,达芙妮却惟独对他避之不及,甚至不惜化身桂树。

    丘比特的箭枝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诅咒,可穿透人心,带来痛苦,凝聚悲剧。

    就此——毁天灭地。

    西露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直到那幢掩映在绿树红花中雕梁画栋的豪华房舍出现在眼前,才猛然清醒——自己回来了。

    图案繁复美观的黑色铁门开了一线,可是她记得走的时候,明明是关好了的。难道……清算组织这么早就来了?

    她连忙快步穿过草坪,登上台阶进门。

    书房的门也正好在那时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前面是一位年约五旬气派十足的老绅士,后面的则是纳塔利先生。

    两人握手,拥抱,互道别离。纳塔利先生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处,才转身折返。

    与此同时,妈妈和尼可一脸急迫地从接客室冲出来,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