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度瑞拉咬着唇,目光闪烁不定,显见犹豫到了极点。
于是西露达又说:“路我已经指出来摆在你面前了,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转身,刚走没几步,就听仙度瑞拉在身后低声问:“为……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一向声音比蚊子还轻的仙度瑞拉突然尖锐地叫了起来,“我喜欢王子,纯粹是喜欢他这个人,为什么要让我变得别有居心?为什么一定要让世俗的东西玷污我心中最神圣的爱情?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眉毛轻挑,冷笑,“因为这就是现实。清醒点吧,你不可能再活在童话里了,我的灰姑娘。”
不只是仙度瑞拉,还有尼可,也许,还有她自己,她们都不可能再生活在童话里了。
童话源于未成长,源于安逸悠闲,没有挫折和磨难。
然而,那些,在这个早晨纳塔利先生公布消息的那刻起,便已荡然无存。
海上的那场风暴沉没了的不仅仅是二十艘满载珠宝香料和昂贵货物的船只。
还有她们的,童话时代。
西露达回到自己的房间。
路过楼下大厅时,莉蒂亚和尼可仍在啜泣她们不幸的经历,她瞥了她们一眼,没做停留。
然而,她心里非常清楚,妈妈这次,是真的大受打击。
对人类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遭受磨难,而是在磨难过后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并且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时,磨难再度来临。
爸爸死时,母亲还能一边流泪一边振作坚强,而这一次……
西露达走到床边,拿开枕头,掀起床垫,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匣盖一开,顿时珠光宝气。
这是她这几年来的收藏所得,最昂贵、最别致的珠宝,都在里面。
匣子分为三层,直接推到第三层,一套祖母绿首饰静静的躺在黑色天鹅绒上,几乎令整个房间都随之一亮。
这是纳塔利先生从遥远而神秘的华兹大陆带回来的首饰,在那之前,她从没见过如此巧夺天功的手艺。
这套首饰分为戒指和项链。
戒指以四颗椭圆形的祖母绿为主,镶着细密的碎钻,排列成孔雀尾翼的样子,套入指中,环身几乎隐没,只让人看到四点莹绿闪烁在钻石中间,别具风情。
而项链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鸡蛋般大小的一颗祖母绿,颜色清透纯正,纹理犹如荡漾在水中的丝纱,整个玛亚大陆都不会有第二颗。
尽管她喜欢珠宝的初衷是因为它们很值钱,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套祖母绿首饰象征的已不仅仅只是钱,它根本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一种纯粹的关于美的艺术。
而这样的艺术,只有卖给知它懂它并狂热爱它的人,才会有天价。
祖母绿将她的肌肤和眼瞳映成了浅绿色,纤长的手指在链坠上抚摩而过,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恍若叹息。
并不是舍不得,只不过……
看来不得不去找他了啊……
她将首饰放回盒子里,眼眸变得有些雾蒙蒙。
很不想有所交集的人,潜意识里觉得危险的人,给予了她的童年无数阴影的人……这一次,不得不主动去找他。
西露达再深吸一口气,走到桌旁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呼唤女仆进来,将信交给她,说道:“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华诺街139号,速去速回。”
她要去拜访维也撒庄园。
那个自己出生、成长,以及卑微地生存了十五年的——故乡。
回信在是两个小时后,就送到了。
包装精美的一封回函,洒金信笺,边角上用红色丝椴打了个结。拆开来,里面是行云流水般漂亮的一行字:
“谨候芳驾,扫花以待——以撒·维拉。”
于是西露达命令车夫备车。
见她这种时候了还要出门,莉蒂亚表示了惊讶,然而,当她知道她要去的是维也撒庄园时,她的脸由惊讶转为了不安。
尽管从小就更疼尼可,但是,不代表她就不爱二女儿,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西露达从小早熟,喜怒不形于色,几乎没人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但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所反感和厌恶的,那就是麻烦。
而维也撒庄园的以撒少爷,便是个麻烦中的麻烦。
她亲眼看着这些孩子们一起长大。
以撒是所有同龄孩子的头,出主意,做决定,男孩子们对他崇拜得死心塌地,女孩子们对他迷恋的要死要活(包括她的大女儿),只有西露达,一直就不喜欢他。
他们甚至还打过架,准确点说,是西露达唯一一次
暴走,单方面咬伤了以撒,在他的右手手腕处,留下了两排永不消磨的伤痕,追问原因,两个孩子却都不肯说。
西露达为此差点被爱子心切的公爵夫人赶出庄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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