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关门!”
他的手,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野兽硬生生咬断的,他只随便拿布条绑住上方止了血,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被狠狠撕咬过、血肉模糊的截断面,但更可怕的,是从他伤口处冒出来的黑气,那湿黏的黑气,浓到连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没有?那不是人咬的,是妖魔啊!”姆拉在她身后喊着。
她抽了口气,脸色刷白,回头看着姆拉,“澪之前下了法阵,我得回城墙上开启它,那可以保护这里。”
“这座城已经失去了诸神的护佑!”姆拉在喧嚣的人声中,紧张的拔尖了嗓子,“开了也没用,挡不住的,我们得离开这里!”
终于,有人发现进城的士兵,个个身受重伤,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人们恐慌了起来,在街上互相推挤,争先恐后的想要远离城门。
姆拉抓着她,往白塔跑。
“不行!”阿丝蓝停下脚步,“我们不能放着不管!”
“来不及了——”
姆拉被人群推挤开来,她朝她伸出手,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悲伤与恐慌。
在那一瞬间,她看着姆拉,然后是那些满身是血的伤兵,还有惊恐不已的人们,跟着再回头看着南方城外,那越靠越近的黑云。
地鸣,随着黑云隆隆而来。
有人开始尖叫起来,被人群推挤开的姆拉,看出她的挣扎,悲痛的奋力朝她大喊。
“阿丝蓝,别回去!别回去啊!救你自己吧——”
不行,她没有办法放手不管,巴狼还在工坊铸剑,大家也都还在城里,她得想办法,至少拖延些时间。
“阿丝蓝——”
虽然听见了姆拉的呐喊,阿丝蓝抱歉的看着她,还是转过了身,挤过了人群,往南城墙跑去。
她看澪做过,那些礼器是她陪着澪一起送上城墙四角的。
守城的将士换成了刚回来的那批人,酒醉的人也几乎被吓醒了,他们挡住了她,不让她上城墙。
“让开!我是白塔的侍女,让我上去!”
这一小队的将领听到了她的声音,他认得她,忙要手下让她上来。
“阿丝蓝?你为什么来这里?”
黑云更近了,狂风乍起,传来了可怕的尖啸吼叫声。
那声音,像是集合了各种野兽的怒喊,仿佛从无底深渊而来,教人打从心底胆寒,城墙上所有士兵都看着那接近的黑云,惊骇畏惧,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快!帮我到四周城塔搬那些装酒的龙虎尊罍,我们得挡住那东西!”
“挡?”将领脸色惨白,猛地回神问:“怎……怎么挡?”
“打开它,把里面的酒沿着城墙洒一圈!”她奔向城塔,边扬声交代。
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将领立刻带着手下,帮着她抬铜尊罍。
关起的城门外,还有来不及进门的士兵和人们,他们哭号着,有些不死心的敲打着城门,有些则四散奔逃。
她没有办法救部的人,至少要保住一些。
她的胸口紧缩着,不让自己在意那些惊怕的哭喊,专心在手边所做的事。
东西南北四方的城墙上,士兵们抬着酒罍洒酒,其中一些士兵则留在南城墙上,替她抬着尊罍,她以鸟头勺将祭祀用的神酒洒出,她边洒酒,边念着祷文,每到下一个城塔,酒罍一空,她就要士兵帮她搬另一个备好的酒罍。
黑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也跟着越念越快。
颈上的铜铃,随着她的奔跑,声声响着。
来不及了,城墙太长了。
她想。
别去想。
她念着祷文,洒着酒,飞奔在南边的城墙上。
风卷。云残。
黑云更近,掩去了朗朗的晴天,那腥臭的味道教人欲呕,现在他们都看得到了,那团黑云不是云,是各种妖怪组合而成的军队。
地上走的、天上飞的。
兽蹄溅起了地上的泥尘,羽翅振动着空气。
它们看似人,却又不是人;它们看似兽,却又不是兽。
牛角、兽牙、铜铃大眼。
长尾、利爪、血盆大口。
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守城的士兵们吓得屁滚尿流,腿软的坐倒在地。
可恶,还差一点点而已。
见士兵吓得停住了,阿丝蓝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她扔掉鸟头勺,抱起沉重的龙虎铜罍,跑在城墙上,边跑边念,边将酒直接洒在所经之处。
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
听着颈上叮叮咚咚的铜铃声,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来得及。
她一定得成功,就
算不为别人,也要为了他。
东城的士兵完成了、西城的士兵完成了、北城的士兵完成了。
她慌乱的想着,就差南城这边最后一段了。
阿丝蓝拔腿飞奔,嘴里念着长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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