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是。”晏福想了想便转身离去。
匡卫俊脸扭曲的大喊,“晏福!”
“他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叫也没用。”依雀由高往下的睥睨他狼狈的模样,想到应该意气风发、权倾天下的黑帝变得这么落魄,她也很想哭,很想痛骂他,却也替他感到悲哀。
“王后!”他怒不可遏的咆哮,“别以为朕爱妳,就可以放肆了。”
她噙着泪光跟他呛声。“那你想怎样?把我拖出去砍了吗?”
“妳……”匡卫气结。
依雀抖了抖唇,缓缓的跪在他面前,然后张臂将匡卫搂向自己。“想哭就哭吧!喝酒逃避只是暂时的,最后还是要去面对现实。”
“可是朕好累,真的好累。”他身躯僵硬片刻,直到再也没有力气抗拒,将已经冒出短髭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问,逸出痛苦折磨的瘖哑嗓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那具看似强壮,此时却轻颤不已的背。
“哭吧!不会有别人听见的。”
匡卫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朕的眼泪已经干了……”
“那就吃点东西,听晏福说你这阵子滴水不沾,这样会生病的。”她皱了皱秀眉,斜睨他一眼,“还有,你身上好臭,我从刚才就一直停止呼吸,不然早就被你醺昏过去了。”
“很臭吗?”他嗅了嗅身上,的确有股怪味,俊眸一瞋,“从来没有人敢说朕臭,还巴不得黏在朕身上,只有妳敢这么说,妳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她撇了一下唇,心想,这个道理还不简单。“那是因为你是一国之君,他们怕脑袋不保,所以都挑一些好听的话哄你,如果你想听的话,多的是人跟你说,不差我一个。”
“确实是如此。”匡卫也承认了。“朕自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天帝选中,成为朢国的君王黑帝,没有人敌对朕的权威有任何的质疑,朕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了,或许就是这样,神界才会不断的考验朕,让朕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丧子之恸……不过,听说墨国的苍帝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比起他来,朕还算幸运多了,不该在这里自怨自艾。”
依雀横他一眼,“本来就是,也许他们……他们跟你有缘的话,还会再投胎来当你的孩子。”
“朕也希望如此。”他闭上眼皮,倒在她的大腿上,放任自己的意识飘忽,一股极度的倦意袭至身。“朕真的好困,好想睡。”
她俯睇着他疲惫不堪的俊脸,喉头一梗,“那就睡吧!”
“妳会在这儿陪朕吗?”匡卫在睡着之前问道,只要在她身边,他可以不必顾虑身分,卸下心防,完放松。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反正她也无处可去了。
依雀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爱一个人。
出生在一个亲情单薄的家庭,没有得到太多的爱,自然也不愿付出,经常一起鬼混的死党都说她是个冷血动物,可以见死不救,依雀也承认,唯一能获得她关心的只有弟弟而已。
但是,遇到这个男人,即便身分高高在上,终究只是个人,却不能像普通人那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时想想真的有点同情他,虽然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过她愿意去试试看。
脚都麻了,依雀也没动一下,只是盯着他没有设防的睡颜,舍不得移开……
“砰!”手上的奏折用力摔下。
“王上息怒!”大殿下的文武百官跪了下来。
匡卫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几天没有早朝,简直快要变天了。“联有准许兴建奉天殿这回事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违抗朕的旨意?”
“回王上的话,兴建奉天殿是为了感谢神界的庇佑,为了供奉天帝。”新上任不久的丞相斗胆启奏。
厉目扫过殿下一干大臣。“用这么庞大数目的银两来兴建一座宫殿,还要加重百姓的赋税,难道要搞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吗?丞相认为天帝要是知道,会认为朕这么做是对的吗?”
御史大夫颤巍巍的上前一步,“启奏王上,这是太后娘娘亲自下了懿旨,微臣等也只能照办。”
“什么?母后?”匡卫脸色丕变。
“确实是太后的意思。”他们这些当臣子的也是身不由己。
丞相用玉笏板挡住脸上的奸臣笑意。“因为王上正逢丧子之痛,伤心过度,无心处理朝政,所以太后不得已只好代替王上批阅奏章,至于兴建奉天殿的事,已经开始进行当中了,一切有微臣在,王上大可放心。”
“意思是,连朕也管不着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