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落上他的鼻尖,湿润了他的双颊。他抬手缓缓的托起我的下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道:“玉儿,答应我,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我机械的点点头,望着他一脸认真的神色,小心地问道:“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似乎被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你可是皇阿玛圣旨钦赐给我的,我就是想不要也不行呀?”
我故意不去理睬他戏谑的眼神,握住他的手反问道:“那我是不是很傻?牵着不走,非要打着才肯倒退?”
“真是个痴丫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我的手,轻柔的放在胸前,“玉儿,以后万事有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眼底突然有热热的液体涌动着,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呆呆的把脑子里海誓山盟的诺言翻了个遍,可纵有万语千言,却只化作了脸上一个开心的笑容。其实,两个人的默契就是如此简单。
四爷的心情好像异常的兴奋,坐在床榻边,柔柔的望着我,嘴里不停地说着皇上召见的经过。承乾宫,双梨树,菊花酒,父与子,当两个男人拾起一段共同的回忆,其结果不可避免地会有人喝醉。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我好奇地想象着一脸严肃的康熙也会击节而歌,情思迷离,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原来所有的帝王都是被神化出来的,摘下那张面具,自然也会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忽然对我身边的男人生出一份好奇,不知多年后的那一天,他也会淡然的藏起所有的悲喜吗?
倦意袭来,我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把头往他的身上又靠了靠,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里。
窗外的箫声似已响了很久,时而淡雅清远,时而婉转忧郁。伴着月下那玉树临风的人影,将满怀的心事洒落了一地。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的心情一直大好,每日除了和胤祥论书下棋之外,便会坐在床边陪我聊天,仿佛并不在意被禁足的事实。我的心似乎也被他感染了,渐渐开始喜欢这样清静悠闲的日子。只是在他的身影稍稍淡出视线的时候,才会望着窗外的银杏,默默的疑问,难道康熙四十七年的这场大风波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吗?
眼见就到十月份了,康熙依旧沉着的把几个儿子囿于这小小的北五所之内,丝毫没有开禁的意思。只是把阿哥们的跟班都放了进来,各个屋子也都填了取暖的棉被炭盆。腿上的伤好得很快,已经开始结痂,就是麻麻痒痒的,总觉得心里像有虫子在爬。很想用手去抓,但每次却都被阿禛抓住,最后一次他干脆拉着我的手坐在一边,搞得我真想在他的胳膊上咬上两口。
高福儿是个再机灵不过的小子,见了我就一口一个“主子”的叫,搞得我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不过他来了不到两天,就不知从哪弄来一瓶当初用过的凝香膏,着实解了我身上的不适。心里不禁滑过一丝苦笑,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以后保不齐得在家里备个药店了。
又是一个月的时光在秋风中逝去了,月中的时候,为了道士张明德看相的事情,八阿哥差一点被皇上交与议政处审理,就连九阿哥十阿哥也一同受了责罚。胤禛和胤祥哥俩儿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看得出心里却是惴惴的,仿佛生怕又生出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己。可几天之后,被拘禁的太子却被放回了咸安宫养病,这下众人就更不晓得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是阿禛的生日。高福儿弄来了两坛桂花酿,打算晚上给他庆生。前几年的这一天,我都只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偷偷的给他唱一曲生日快乐歌。这次终于有机会面对着面说上一句祝福,再加上身上的伤也痊愈了,还真是想好好的给他庆祝一下。吩咐高福儿先把酒藏了起来,准备等到天黑,再给他个惊喜。
可惜才过了中午,久未谋面的李大总管就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了门口,传旨说皇上召见两位阿哥。心里猛地一紧,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望向走出门口的四爷,他凝重的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可眼角的余光一瞥见我,又赶忙不自然的换上一脸的笑容,袖子下面的手也微微摆了摆,示意让我放心。
可我的心,又如何能放得下呢?
练字的宣纸已被扔了一地,我一头汗水的握着毛笔,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从正午一直等到傍晚,依旧不见他们的影子。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起来,人也变得烦躁不安,感觉周围像有无数冷笑着的假面,搅得脑海中一片纷乱…
沉暗的夜色终于霸道的将夕阳挤了下去,换上一副黑黝黝的面具,遮住了天空的颜色。看不到月亮,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小星,在半空中努力地闪烁着。几缕凉风把头发吹得有些散乱,心里闷闷的,不想再梳,干脆弄散了发髻,随意的搭在肩上。
将就着捡起一个茶碗,倒了满满一杯桂花酿。淡淡的琥珀色的液体
醇香四溢,盘旋于杯中画出一个小小的漩涡。本以为终于可以同你青杯小酌,但却依旧是一个人独守空房。不觉自失地一笑,举起杯子对着养心殿的方向敬了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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