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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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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轻描淡画,触着她微温的肌肤,一笔描她含羞带怯,一画写她笑意盈盈,发觉自己握笔的指竟微微颤抖,画眉远比习字更教人紧张。

    “你不会真的在我脸上提诗词吧?”红豆紧闭着眼,只觉墨笔不断在她眉问穿梭,方才白云合又念了一首有听没有懂的词,她悄悄撑开眼缝,见他专心一意、仔细认真。

    红豆看得痴迷极了。诗词算什么?就算他要在她脸上提“长恨歌”她也不在意!

    “行了。”他放下笔,满意自己的杰作,只是略抖的笔迹稍稍坏了平顺的眉形。无妨,再多练习几次就更完美。

    打理好红豆,他才换下昨夜喜服,利落地整好衣冠。

    “去用膳吧。”他朝她伸出掌。

    白玉柔荑递上去,交握。

    “下回换我帮你束冠。”他的细心体贴令红豆好生感动,即使她不懂伺候夫君的那套温柔婉约,也不善巧手女红,但她可以学呀!

    他为她做的,她也能加倍还诸其身,让他满意娶了她这个娘子。

    “好。”

    俪影步出新房,有说有笑地朝饭厅而行。

    “二爷,红——呃,二、二夫人。”正在扫地的黄魉瞧见白云合,恭敬地揖身,可瞧见从小乱没形象的玩伴红豆,反倒是叫不出敬称。

    红豆皱皱鼻头,“黄魉,你怎么这样叫我?好奇怪,还是叫红豆习惯。”她听得一点也不顺耳,活像将她叫老了十数岁。

    “可是你已经嫁给二爷……”阎王门内对尊卑之分的规矩严得很。

    “还是叫红豆吧。除了她已嫁予我之外,其他的一切皆如以往,她依旧是阎王门内等级最差的小红豆。”白云合温文轻笑。

    他不希望因两人的婚事而有所改变,否则炎官八成又得发火一次——他是炎官的二哥,红豆从女儿角色一跃而成二嫂;炎官是红豆的小干爹,他却得从二哥降为女婿,这辈分怎么也算不清。

    “那,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不计身份痛扁她罗!”他指的是武试时。

    “不行!”红豆抢先开口,双手环紧白云合手臂,“我现在有夫君宠,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想动我,先过他这关。”

    嘿嘿……她现在靠山又大又有力,以前犯了错,二小叔、三干爹及小干爹三管齐下地教训她;现在,养“妻”不教夫之过,打“妻”也要看主人呢!

    “二爷为人最公正,他才不会与你一块儿胡来。”黄魉反驳道,突然停下嘴,仔仔细细打量红豆。“咦,你今天看来很不一样喔,那是什么发髻?好难看喔,活像一堆杂草盘在脑袋瓜上,还有眉毛——哈哈哈,笑死我了。”

    黄魉放声大笑,两手食指挂在自己眉间,模仿地动了动,没留意到白云合笑得僵硬。

    他犹不知死期已到,继续将白云合的心血结晶批评得一文不值。

    “一定是你自己动手梳的发、画的眉吧?好歹你也为人妻,打扮得美美的才不丢二爷的脸嘛!”

    “是我梳的。”白云合突然开口。

    “还有那——呃?二爷,您刚说啥?”黄魉笑声猛然一收,差点岔了气。

    “头,是我梳的;眉,也是我画的。”白云合露出笑,相当合作地重复一次。

    黄魉脸色刷白,只觉一片愁云惨雾罩顶,瞬间遮挡他光明璀璨的未来。

    “二爷,我只是开玩笑……”他迅速抹掉额前冷汗,澄清道。

    “我知道。”白云合脸上毫无动怒迹象,只是笑容中乍现阴寒。

    大嗓门的青魈提着两桶水走人庭园,瞧见白云合便愉悦招呼。

    “新婚燕尔,二爷!红豆,你也早。咦,你那是什么头呀?真丑,不不不,是丑极了,谁梳的呀?”青魈一古脑地猛拍红豆的肩,然无视于在旁不断挤眉弄眼的黄魉。

    天啊!原以为脱离苦海的黄魉不断哀号,只求青魈别再刺激看来已经十分不爽的白云合。

    “最好笑的是那两道眉,随便捉两条黑毛虫爬在那儿还比较美丽,哈哈哈……”青魈继续讽笑,他虽无恶意,也仅是和红豆打闹着玩,却犯上最致命的错误——不懂得看旁人脸色。

    白云合挂在唇边的笑容终于碎裂,冻结成一把利刃。

    “二爷,青魈也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黄魉飞快抿住青魈舀滔不绝的贱嘴。“您别恼,千万别恼……”“你不是说我为人最公正,不会与红豆一块儿胡来吗?”白云合淡问,盯着颤抖的黄魉及一头雾水的青魈。

    “是、是呀……”黄魉让白云合轻柔的嗓音给吓傻了。

    “我不会与红豆一块儿胡来?”白云合重复问着,问他们也问自己。

    黄魉点头如捣蒜,也压着青魈的脑袋一起动作。

    白云合轻笑,在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右拳一勾,直接烙上两人颊骨。

    砰的一声,两人呈直线飞出,各自栽在左右花圃内,成为名副其实的“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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