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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刀尖马背上行走的土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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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摊派几千元巨款。村长悄悄报了官,十几名警察埋伏交钱地点,足足等了两天两夜,未见胡子来取钱,警察空手而归。次日夜,胡子突然杀进村,见人就砍,见房就烧。覃村长一家九口,八口人被胡子杀死。郝印章不忍看杀绝覃家,一脚将覃村长五岁的儿子踹下白菜窖,才幸免一死。

    “唉,我身为一村之长,自家遭灾倒没什么,村上百十口人如遭杀戮,那怎么对得起家乡父老对我的信任。”

    麻村长是村民推举当的村长,公认的善人。连珠村惨案,他早有耳闻,忽然觉得肩头分量很重,一头担着村人的性命,一头担着官府的信任。为胡子纳物,官府必治罪,蹲监坐狱杀头;倘不纳物,难逃胡子焚烧和杀戮,他处在两难之中。

    “村长,咱村名叫啥?”

    “拉拉屯儿。”麻村长一时不明白郝印章的用意。

    村名的来历直截了当,稀稀拉拉的几十户人家,黄羊子粪蛋甩落在荒坨子里一样,人们较为形象地称为拉拉屯儿。

    “咱拉拉屯儿远离官府,兵警鞭长莫及,这才遭胡子算计。”郝印章出谋道,“胡子很讲信用的,如数交物,可保村安。不然……”

    “际期甚严,刻不容缓,真是死逼无奈,立即就办。”麻村长到底改变了主意,按胡子的要求积极筹措,物品备齐后,派郝印章带一挂大马车给胡子送去。

    如期如数送来所索之物,大柜大顺甚是满意,设宴招待郝印章一行人,并让他捎话给麻村长,表示感谢表示不再骚扰拉拉屯儿,遇到江湖上的事可派人找他。

    “老天爷,但愿此事顺利过去。别出什么枝杈。”

    平息胡子抽捐,拉拉屯儿安安稳稳一段日子。可麻村长坐不垂堂,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儿,忧虑一旦为胡子捐物传到官府,“通匪”要招来杀身之祸。

    拉拉屯儿远离城镇远离公路,村人大都没见过汽车,农历十月初三突然开进村那辆警用吉普车,村人像见到稀奇怪物叫不出名,只叫带轱辘的铁盒子。

    “铁盒子下来的警察把麻村长捆了。”目击者气喘吁吁跑到南洼地去告诉捡苞米茬子的郝印章说,“挎匣子枪的警尉说,麻村长为匪纳物,犯了大罪。”

    “嗳,我真糊涂!”郝印章莫名其妙地自责。

    他二话没说,连夜骑马到了亮子里镇,打听到了麻村长的准确消息,关押在警局的秘密监牢里,如果罪名确定,必处极刑。

    警局几次提审麻国柱,他据理申诉,言村地处偏僻,官府不派一兵一警到村,防务空虚,胡子趁虚而入,进出如履平川,猖獗异常。大顺绺子鹰视狼步,嗜杀成性。且勒物期短,并以血洗村庄相胁迫,纳物保村民安,虽然轻率荒谬,违其法纪,此举乃属不得已而为之。

    “为匪纳物,助纣为虐,重惩不恕。”警察局陶局长在麻国柱案卷上批示:“为正视听,极刑后悬首级于城门示众三日。”

    消息传出,拉拉屯儿民在郝印章带领下,联名上书县政府,为麻村长申辩,因无结果无说法无答复,集体上省……警务处派员到亮子里处理此案。最后也有了说法,麻国柱通匪无疑,只是此案惊动伪满上层人物,七日后将押解省城监狱关押待审,再由高等法院判决。

    县警局为押送麻国柱做了周密安排,选定了行走路线,调集骑警两个班,指派警务李科长率队。此人是个门槛精,眼高于顶。他对陶局长说:“胡子大顺如得知我们行踪,会不会拼死相救?况且这个绺子马壮枪精弹足,咱们都是短枪,一旦遭遇难以对抗。”

    “多虑啦,李科长。”陶局长自以为做事很老辣,深谙胡子。他说,“胡子就是胡子,递片、捐大界家常便饭。虽然麻国柱因为他们纳物捐款而受惩罚,胡子要的是钱是物,麻国柱何用?”

    “但愿胡子眼皮浅些。”李科长心里说,他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可在局长面前疑疑其貌是犯忌的,于是装出弩顽不敏,逢迎道,“局长高见,高见。”

    “不过,还是要倍加小心。”陶局长永远比属下聪明。即令李科长连夜出发,天亮前赶到公主岭,那一带有关东军守备队巡路,十分安。

    翌日午后,亮子里警局接到报案,在离镇八十多里的地方,一队骑警被不明身份的人消灭,暴尸荒野。

    很快,一队队副武装警察直扑出事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