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回去养老娘,还和众兄命相连。
有窑有片弟来报,有兵有警早挂线。
下有地来上有天,弟和众兄一线牵……
——土匪《拔香词》
故事6:郑五
郑五从小和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没什么品性上的区别,爹是额伦索克地主,拥有土地、房产、畜群,儿子出生按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排列起名,郑五大号便是修信。尽管为父殷殷希望,私塾先生传之以道,郑五的行为与父与师愿望相悖。
“老子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万物得一以生。”私塾先生常对不守规矩的郑五谆谆教导,到头来他还是背着先生朝孔圣人像浇了一泡尿,先生叹曰:此生乃不可救药也。
书读得不好,郑五多次遭爹的棍头惩罚,皮肉之苦如同家常便饭。修理到十五岁,郑五还是郑五,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雕不成器的玉权当石头用,当爹的说:“修信,南大片的坨洼地你种吧。”
郑五知道这是爹财产中的小小一部分,十几个佃户种着、年收租也够吃够喝的。他觉得轻松,赋闲中他结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至关重要人物,破落地主子弟秦贵,两个人各买一支枪、一匹马,常常夜深人静出村,天亮归来,神兮兮地不知干些什么。
“修信,秋后给你成亲。”当爹的不容郑五反对,定下了马贩子之女比他大四岁的媳妇。
婚日择定,郑五内心不满意,父命难违,归终考虑那块赖以生存的田产,父亲可有权收回。马马虎虎,郑五成了新郎。然而,父亲的愿望没多久就被他违背啦。趁月黑之夜和秦贵飞马离屯,一走便是五年,家人寻找不见,害得媳妇苦守空房,整日以泪洗面,盼望郑五归来。
那日,郑五悄然进家,家人既喜又疑,游子归来丈夫还家是喜,疑的是他整夜和衣而睡,腰间藏着匣子枪,拱进媳妇热乎乎的怀里也睡不安稳。
当爹的去县上办事,见满街贴着悬拿抢劫要犯的告示,从体貌特征上看,正是自己不孝的老五。警长认得他,便问得突然:“你家修信近日在忙什么?”
“种地!”
“种地就好。”警长冷笑。
回到家里,当爹的说:“修信,咋地你是我儿子,啥也别说啦,你今晚走吧。”
郑五明白爹的话,趁天黑开村,躲进荒原。
是夜,县警察马队包围了郑家,让交出大盗郑修信。当爹的说老五根本没回家。警长一怒之下,捆了当爹的和在家本分种地的三个儿子,实惠地吃了警署的几天面条(皮鞭子蘸凉水抽打)后放回。挨打的几个哥哥异口同声地恨道:“挨千刀的老五!”
爹说:“你们是兄弟。”
郑五再次潜回家时装束变了,穿双高腰马靴,佩戴双枪,没变的是夜里睡觉不安稳。
爹劝:“老实在家种地吧。”
郑五眼瞅爹额头的一道鞭痕,没言语。一条小黄鱼(金条)丢给媳妇,说:“给爹。”
日本兵和警察星夜围住郑家,郑五顺着后墙爬上歪脖榆树才得以逃脱。结果两个哥哥被日本兵杀死,当爹的丢了半条腿。郑五弄清是有人告的密,杀了告密者家老小。从此,额伦索克村明知郑五藏在家里谁也不敢告发,害怕他腰间的匣子枪。郑五蛇一样地慢慢伸头,后来便大摇大摆地在村中走动,夜里常与秦贵出发,回来时从不空手……
忽一夜,郑五刚从媳妇被窝爬出来,乌黑的枪口抵住他赤裸的脊梁:“郑五,你栽啦。”
没反抗,郑五被警察押着出院门时,瞥见爹和警长交谈,他顿悟,走近爹前跪下,只磕了三个响头,什么也没说便和警察走了。
枪毙郑五时,警长觉得应叫他死个明白,就问:“这次谁告你的密?”
“我爹!”郑五平静地说。
与此同时,一位乡绅问身旁衣着整齐的老爷子:“今个儿县里枪毙何人?”
老爷子爽快地回答:“我儿子郑五。”
故事7:马拉子之死
“张口巴!”一次抢劫归来,大柜小白龙喊他。
“大爷!”马拉子张口巴怯生生地走进阴森可怖的胡子大柜卧室。
平素他无权进入这个房间。其实,张口巴用不着多想,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抢劫可谓满载而归,半路却与大杆子(兵)遭遇,激战中小白龙腿部受伤,他拒绝别人给他包扎伤口,夜半就叫来马拉子。
小白龙威严地说:“掩扇子(关门)!”
马拉子张口巴关严门,一丝不苟地照大柜的吩咐去做,不敢怠慢,绺子在大柜面前都如老鼠见猫,大气不敢出。
“大爷叫我来……”马拉子低声问。
嚓嚓嚓,大柜掏出锋利的短刀,突然命令道:“掏出你的软硬梆子。”
“啊!”马拉子惊出一身冷汗。
大柜只有惩罚本绺子睡女人而犯规矩的胡子,才令其掏出软硬梆子(男阳物),然后被大柜用刀残忍地割掉。越想越怕,他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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