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风无动於衷,片刻,才轻轻说道“水位线,上升了数寸。”
※※※
日没之前尚且在水面上的那株石兰草,此时却淹没在水下。在深夜的月光下,邵风看得一清二楚。
“潭水上涨,水自何处来!?”德聿眺起的锐胖已蕴含警戒。
两人对瞧一眼,而後不约而同的望向山石後方。
“那口井有古怪!”德聿先发一步奔向古井。
邵风拾起小石投井拭探,须臾,井底即传来石块撞奇书网提供击石壁的回音。
“井内没水。”
“下去看看。”德聿攀踩井壁,纵身跃入井中。
邵风要阻止已来不及,只有跟着跃下。此处若是毒手师徒居穴的入口,极可能布满剧毒陷阱,他得加倍留神。
“等等,德聿。”邵风在井里追上德聿。井内果然无水,井深数十尺,唯有井壁和地面略有湿渍,井底赫然沿伸出一条微斜向上,约莫一人容身的狭长甫道。
“先服下这药。”邵风取出两枚指尖大小的红色药丸,一枚自服,另一枚递给德聿。
“百药炼?”这药丸名为百药炼,乃滇黔一带虫民祭司珍藏密炼的化毒仙丹,是一名贡山生苗祭司所赠。明白邵风的用意,德幸现出一抹苦笑。“明知她擅长使毒,我倒忘了提防那毒丫头使诈。”
邵风略扬眉角。“那小姑娘曾对你下毒?”
德聿腿起眼,突然以佣懒得几近阴阳怪气的声调回答:“所以说我来杀人。”
德聿服下解药後,即迥身往甫道奔去。
看来德聿这回当真动了气。邵风暗笑,亦提气跟在德聿之後奔驰。
甬道狭窄,竟绵长数里,不一会儿两人就奔至尽头。甬道内虽无半点火光,仍能凭周遭气流的涌动感知四周的状况,似乎甬道两端皆有出口,以致形成气旋对流此时已来到尽头,前方竟被一道石墙堵住。
德聿摸索横在眼前的石壁。“不可能!井底明明有气旋动。”
“上升的愣水若是由这口井排出,这井内可能布有机关。”此处的石壁和地面仍有湿渍,上升的愣水极有可能是从此处排出。
“回头仔细再瞧一遍。”
两人以缓慢的速度往回走,仔细勘察四面井壁。这回费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来到甫道中段,但依然无所发现。
“看来这机关十分精巧。”邵风轻敲井壁。
“毒手不止精通毒理,还是机关学的高手。因为水净,德聿曾彻底调查过毒手。
邵风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德聿,如果这井内确实布置机关,那麽此时井水导泄入潭内有何意义?”他声音压低,充满警戒。
德聿同时亦察觉周遭有变。“糟了──”
“走!”
变异骤起,邵风只来得及喊出“走”字,倾刻间甬道已窜入急水,两人往前奔出数十尺,转眼大水已注满井内……※※※昏迷後,邵风、德聿约莫在同一刻清醒醒来後即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路石室内,石壁上两把火炬照亮一室。
“这是怎麽回事比”德聿低咒一声,眯眼审视明亮的石室。
“我们不是被人救了,就是成了阶下囚。”邵风冷静的巡视四壁,发现南面有一道石门。
“试试。”德幸也发现它。
邵风出掌推石门,料不到轻易即推动它。两人步出石室,发现门後是一处摆设雅致的小厅。
与德掌对瞧一眼,邵风打量这个小厅,目光不经意掠过一幅咏菊图,陡然间心头如遭电殛──图上数行字迹娟秀的小字燎起了他心脉问的炽火……怎忘得了三年来镌刻在他心版上的一句一捺?
……君难托,妾亦不忘旧时约。
这是湘柔的字迹-----他至死不会错认。
“风,怎麽了?”德聿察觉他的不对劲。太像了,这时的他像极了三年前一心复仇的邵风,眼中因仇恨燃着旺盛的生机。
邵风凝视壁上那幅咏菊图,黑瞳灼灼的炽焰焚烧着决心是湘柔!她没死!?那麽──这回她休想再次逃离他!
“德聿,一待脱困,劳你即刻前往京城通知四叔为我筹办婚礼。”
德聿挑高剑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再认真不过。”邵风沈徐的低音荡出简言易辞。
德聿睇了壁上的昼一眼。“你就凭这幅画认新娘?”可能吗?
一阵沈默。邵风眸光凝敛,专注地投注於相对默静的菊花图。
“连我的话都不信?”半晌,邵风的声音彷佛自幽谷低回成音。
“你不是一时兴起吧?”德聿摆明了撩拨。
邵风斜睇挚友一眼,十二分明白这家伙蓄意刁难。“你玩够了吗?”他们之间从无须过多问句,若有一
人决追根究柢定是图谋不良。
德聿掀唇一笑,矜贵的凤眼迸射出堪玩味的锐利。“啧啧,认真了?”此等反机无多,怎可轻易罢休?“她是她?”吊诡的三字似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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